d是淳朴厚实,这个孙元他对面前的蓝氏道:“岳母大人,小婿欲待在此宴请一位客人,楼可有雅间”
“有,有,有,”蓝氏一叠连声,悄然在前引路,“大都督请随我楼”
李自成在二楼靠里的一间雅间落座,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守卫在门外,另外一名亲兵与何小米在雅间内服侍着。
何小米稍稍有些不满,“大都督,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值得大都督亲自宴请他们大都督自己不是做出很多闻所未闻的物事”
“小米,你不懂,”李自成品了口香茗,他宴请这位未知名的商人,乃是为了西域的商道,朝廷早晚会重视天命军,一旦与大明内地的商道断,西域是唯一的机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西域也有我们不具备的物事。”
“待会看看,如果没有稀的物事,把他当骗子抓起来,”何小米忽地一悟,“大都督,他会不会不敢来”
“不会的,”李自成摇着头轻笑,“那几面梳妆镜,的确不是大明的出产,他为了将来的销路,不可能不来在西宁,即便他今日不来,我也可以找到他”
何小米有些不解,“大都督预备在西宁开商行吗要这些物事何用”
“商行这道是个主意,”李自成笑道:“不过,暂时没有这个打算,须要有大量的特殊物事,盈利甚厚,我才有可能组建商行”
说话间,门外的亲兵传话:“大都督,那个毛泔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人”
“正主儿来了,先见见再说,”李自成低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毛泔在前,拎着一个布制包裹,侧后跟着的那人非常年轻,看样子不过二十二三岁,一袭青灰色长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十分精神。
李自成看着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毛泔躬身道:“禀客官,这位是在下的东主”
“奥,幸会幸会”李自成站起身,拱手为礼,又让那东主在对面落座。
“幸会幸会,”那人还礼后,毫不客气地在对面坐了,又端起水壶,给自己斟了杯热茶,“还是室内暖和,外面的寒风真冷呀”
“喝杯茶暖暖身子,”李自成又是拱手,“这位东主是”
“在下毛汀,”毛汀放下手的茶水杯,扫了李自成一眼,道:“恕在下眼拙,客官应该不是常走西宁这一道”
“不错,在下以前从未在西宁行过商,毛东主不认识在下,也是常情,”李自成微皱着眉头,“不过,我看毛东主倒是有些眼熟,不知毛东主以前”
毛汀以为李自成在拉近双方之间的关系,初次见面,这样的奉承语也是常有的,但他一向孤傲惯了,不喜欢这种虚假的情谊,便道:“在下除了跑过西域,平日在西宁倒是很少出门,不知客官在西域可有生意”
“西域没有,没有,在下从未去过西域,”李自成最感兴趣的话题,是西域,遂道:“听说西域商道断绝,毛东主能穿越这条商道,真是可喜可贺”
毛汀显然不愿谈起商道的事,便将手的茶水杯放下,淡淡地道:“听毛泔说,客官需要大量来自西域的物事”
“我是对西域的物事非常感兴趣,如果货真价实,价格又公道”
“客官放心,价格自然公道,”毛汀见李自成话只说了一半,知道他信不过自己,遂道:“在下来自西宁毛家,绝对不会诓骗客官的”
毛汀豁出去了,这是用毛家的信誉做担保。
“西宁毛家”李自成想起来了,蒸馏酒刚刚面世的时候,他请穆青山品尝,来的客人当,有一个叫毛湘的人,怪道刚才觉得眼熟,他们的确有几分神似,难道他们出自同一个家族
他不着声色,只是对何小米道:“告诉店家,酒菜,”又对着毛汀拱手道:“毛东主,咱们边吃边谈吧”
霎时,小二送蓝氏请整理的几个精致菜肴,还有一坛蒸馏酒。
李自成便与毛汀对饮,因为要说正事,连毛泔也被请出去,由亲兵作陪,另开一个小桌。
何小米给二人满,李自成主动举盏,“毛东主,这第一杯酒,乃是你我初次相逢,预祝生意圆满成功,请”
“这次应该由我做东,既然客官抢了东道,我也不矫情了,下次我请,干”毛汀一口干了,却是微皱眉头,“客官,这是蒸馏酒”
“自然是蒸馏酒,招待毛东主,自然要用最好的酒,”李自成心下怪,刚才已经初步判断,毛汀与毛湘同族,没想到毛汀连蒸馏酒都未尝过,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吧
毛汀似乎看出了李自成的疑问,便端起和小米刚刚满的酒盏,“客官,请”他还不知道李自成的姓名,更不知道李自成的真实身份。
酒过三巡,两人的话语方才活络些,毛汀也不似先前那般“逢人且说三分话”,据他自己说,他是那个毛湘的嫡亲弟弟,因为是庶子,并不受家族的重视。
毛家本是西宁等的商户,毛汀无法继承家业,又无本当,只能坐吃山崩,但他一向被家族歧视,养成了要强的性子,见西宁没有商机,便远赴西域,从西域购回了一些物事,指望卖了赚钱,逐渐与毛湘分庭抗礼。
但他在西宁并无商铺,只能让随身的仆佣毛泔沿街叫卖,不想惊动了李自成。
原来如此
树挪死,人挪活,只要努力,有成功的可能,李自成原本是看了西域的商道,这一刻,他决定支持这个不甘混吃等死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这正是毛汀早已想知道的,如果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合作第一次接触到蒸馏酒,他已是微微有些酒意,但这样的关键问题,他还是侧目倾听。
“李自成”
“李自成”毛汀愕然,他努力思索,似乎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不禁用力捶打着自己脑袋。
“放肆,大都督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正在把盏的何小米,将坛子向桌重重一掷,瞪着眼气呼呼地道。
“大都督”毛汀登时吓醒了,难怪身有一种咄人的气度,又有随身的亲兵他慌忙离座,叩拜在地,“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不知道是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