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完全可以想象,崇祯穿着一身丧服,跪在太庙,跪在祖宗牌位下嚎啕大哭的情形,不知道这位刚愎自负又多疑的末代之君,接下里会不会有什么举动。
大明已近末路,长在深宫的崇祯能有办法吗
一个王朝的覆灭,乃是数百年弊政积累下来的,如土地兼并,百姓无地可耕,再加外敌入侵,或是自然灾害,可能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即便庞大的王朝,也可瞬间被肢解,非人力之所抗。
在皇宫长大的皇,根本不可能解决土地和社会财富的兼并问题。
央王国的大一统王朝,每个朝代不过二三百年,这不是巧合,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崇祯看不透,大明的武百官更看不透
他展开第二份讯息,还是与崇祯有关:诏令洪承畴立即东出潼关,进入河南征剿盗贼,勿要六月内荡平盗贼。
李自成气得几乎要将讯息扔到他的脸,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伎俩,只能加速大明的灭亡,河南有左良玉的大军,尚且不能灭贼,再去一个洪承畴又能如何
再说,陕西也不平静,洪承畴的大军一走,渡过黄河北的那一支,岂不正好去西出陕西看来,陕西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李自成叹息一声,南北方各省,都要乌烟瘴气了,但仔细思之,洪承畴东出潼关,对天命军倒不是坏事,至少陇山一线的固关、西安所,暂时不会受到官兵的威胁,军队恰好得到整训的机会。
他收起讯息,一路思索着回到后衙的家,高桂英与宋玉莲已经准备了可口的饭食,但是他实在提不起胃口,只草草吃了大半个馒头,便放下竹箸。
宋玉莲发现了异状,却是不敢问,只把眼看着高桂英,高桂英也是停下竹箸,柔声道:“自成,你一向操劳甚多,可要多吃点,若是饭菜不合胃口,我去重做一份”
“奥,不用,这饭菜很不错”李自成也说来,原本看到自行车第一次面见百姓,引起轰动,他的心情实在实在不错。
可是,看到亲兵送过来的两份讯息,心有些添堵。
为什么呢
自从崇祯下令裁撤宁夏镇驿站,他是自己的敌人了,祖陵被烧,虽然只是象征意义,但崇祯遭罪,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呀
难道是因为盗贼满天飞,到处祸害百姓
但这些只是大明的百姓,暂时与天命军没什么关系呀
李自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是没有胃口,刚要拿起竹箸,勉强吃些,但还是缩回手。
田芬也是放下碗箸,双目眨巴数下,蓝盈盈的眼球似乎能滴出水来,“大都督是否想洁儿姐姐她们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过来看看大都督,真没良心”
李自成顿时乐了,拾起竹箸,在田芬的脸蛋一点,笑道:“你也变得和蝶儿一样,整日只会想这等事情”
说归说,这段时间没有陈秋蝶这只花蝴蝶在面前转悠,似乎缺少了什么,田芬提起,他倒是觉得,还真有些想这个成天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蝶儿,还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孙梦洁、羞怯怯的穆思蓉
她们在西宁还好吧
如果现在去西宁,倒是可以为西宁发行纸币加一把火
李自成从西宁起兵,对西宁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眼下西宁正在发行纸币,正需要自己这样重量级人物提振百姓的信心。
可是,他还是放弃了,虎骑兵、狼骑兵和李过的第二营骑兵,正在贺兰山作战,必要的时候,需要自己坐镇决策,西宁距离太远,不易传达讯息。
娜木钟小心道:“天命汗,要不,你去西宁巡视一段时间,离开西宁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了”
听她们这么一说,李自成的心情好多了,暂时管不了的事,别白白耗费脑细胞了,还是做好眼前的事为好。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李自成重新拾起碗箸,将一块羊宝塞入口,咀嚼几口,几乎囫囵吞下,“我现在多吃点,晚将你们一个收拾了”
娜木钟吓得一伸舌头,再也不敢说话了,红着脸底下螓首,用眼角的余光白了李自成一眼。
宋玉莲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虽是同桌吃饭,陈秋蝶不在兰州,有时也会得到李自成的眷顾,但毕竟是管家婆的身份,李自成要是胡闹起来,她怎能和夫们人一同侍寝臀部虽是落座,却已经将一条右腿跨过木椅,随时准备逃跑。
小梅与小兰在一边侍候着晚饭,闻言都是掩口而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忸怩不安,好似李自成的这个“你们”,也包括她们在内。
田芬却是抬起头,佯笑道:“真的吗那这个羊宝,大都督可要多吃点,这可是桂英姐姐亲手做的”
高桂英是大妇,虽然与姐妹们没有隔阂,但却刻意在人前保持着端样的样子,李自成有时在家胡闹,她是眼不见为净,但今日当着大家的面虽然只是说说,当不得真,她也是羞愧地低下头,没有管好李自成,她这个大妇是有责任的。
但李自成今日气色不对,又是没有胃口,心肯定有事,姐妹们逗他开心,她是不会反对的,但田芬提到羊宝的事,让她下不了台面这种事情,知道好,哪能说出来
她蹙起眉头,狠狠瞪了田芬一眼,“让自成好好吃顿饭,哪有那么多废话”
田芬了解高桂英的性子,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觉伸出舌头,忙忙用小手捂。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也是,先吃饭,吃饭”将一小片馒头塞进口,堵住自己的嘴。
饭后,宋玉莲抢着去收拾碗箸,高桂英暗地在李自成的腰间一捅,使个眼色。
李自成心好,桂英一贯菩萨似的的端庄,难道今日被田芬、娜木钟她们说动了心思趁着众人洗手洗脸的机会,悄悄靠近高桂英,“桂英,咋了”
高桂英板着脸,没好气道:“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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