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乎一夜未眠,天亮后,召来秦翼明,“现在李自成在哪儿”
“李自成在丰都方向的天命军中,”秦翼明立在秦良玉面前,小心地道:“姑姑已经做了决断要不要与拱明、佐明他们商量商量”
“不用了,所有的责任,我一力承担,”或许是下了决断,秦良玉的面色反而红润起来,也不似昨日那般忧愁不安了,“备马,我亲自去见李自成”
“姑姑,就是向天命军低头,也不需劳烦姑姑亲自前往”
“我亲自去,方才显得诚心,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秦良玉决然道:“你们紧守大营,在我回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姑姑,要不,让侄儿去吧,祥麟表弟不在军中,你是大家的主心骨,千万”
“如果李自成要害我,便不是做大事的人,你们便是拼了性命,也不必归降与他,也不用牵挂我和祥麟,”秦良玉淡淡笑道:“如果李自成是做大事的人,那我们我们可就要对不住朝廷了”
“姑姑是要”
秦良玉轻轻叹口气,道:“等我见了李自成再说吧,你先去通知拱明、佐明二人,暂时不要惊动将士们”
“是,姑姑”秦翼明行了礼,方才出了大帐。
秦良玉梳洗完毕,草草吃了几口早饭,便带着数名亲卫,悄悄告辞秦翼明、秦拱明、秦佐明,奔西南而去。
李自成听说秦良玉来访,不觉十分意外,思索片刻,带着何小米等人,亲自迎出大帐,向秦良玉行了一礼,“镇东将军,还认识故人否”
“故人”秦良玉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看到他头上戴的毡帽,方才想起,“你是上次的使者”
“看来镇东将军的记忆力不错,”李自成淡淡一笑,伸手斜斜地向前一指,“来,大帐里面请”
“老身尚未老眼昏花,”秦良玉却是纹丝不动,“也不问老身来做什么”
李自成笑道:“镇东将军是贵客,无论是做什么,远道而来,总该奉杯茶水吧”
“算你会说话,”秦良玉似乎被感染了,也是浅浅一笑,道:“道,李自成在吗”
“在”李自成躬身道:“镇东将军,请”
秦良玉点点头,随着李自成入了大帐,举目四望,大帐内却是空空如也,除了那使者,和他身边的亲兵,一个人也没有,微感吃惊,以目直视着使者。
李自成也不多言,自顾向主位一坐,却是手指着对面的小马扎,轻笑道:“这是军营,条件简陋,镇东将军勿怪”
秦良玉扫了眼小马扎,并不在意,却道:“老身都敢来,难道李自成不敢现身吗”
“镇东将军,”李自成拱手为礼,道:“听说镇东将军来访,在下亲自出迎,绝不敢怠慢了镇东将军”
“你”秦良玉吃了一惊,双腿一弯,不知不觉在小马扎上落了座,口中喃喃道:“你就是李自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呐”
“镇东将军见笑,在下也不年轻了,”李自成让何小米奉上茶水,道:“实不相瞒,在下虚度三十有二”
“三十有二”秦良玉默默念叨着,脸色忽地一变,道:“果然是年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哈哈,”李自成大笑,“镇东将军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亲身来访天命军”
“你”秦良玉用手指着李自成的鼻子,手指微微发抖。
“镇东将军勿怪,”李自成拱拱手,道:“在家知道,镇东将军乃忠义之人,一向是谦谦君子,绝对不会为难使者,在下也是一样,无论我们和谈的结果如何,在下绝对不会为难镇东将军,任你来去自由。”
“真的”秦良玉眯起双目,细细审视着李自成。
至少从气度上,几个侄儿一个都比不上,就连祥麟,也是勇猛有余,气度、谋略不足,败在李自成的手上,也不冤枉。
她这次拜访天命军,原本只是要保全七千石砫宣慰司的弟子兵,见了李自成之后,她的心思已经起了一丝变化,淡淡的,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镇东将军放心,在下虽是别人眼中的流寇,但一向言而有信,”李自成笑道:“或许镇东将军不知道在下,但这次会谈之后,镇东将军应该明白在下的为人。”
秦良玉捧起茶水,漫不经心道:“大都督上次假扮使者,曾经说过,随时可以放过祥麟”
“在下绝对不会食言,”李自成面目含笑,回身道:“小米,放人,再准备一匹战马”
“慢着,”秦良玉忙挥手阻止了,“大都督,祥麟的事,咱们晚些再说,你就不问问老身为何前来拜见”
李自成端起茶水,轻轻啜饮一口,却是含笑不语。
秦良玉有些恼怒,“莫非大都督将老身算得死死的老身的石砫,都是大都督的瓮中之鳖”
“镇东将军严重了,”李自成放下茶水杯,正色道:“说到战场,在下只能据实而言,如果战斗下去,两万天命军,包括五千骑兵,已经将石砫兵团团包抄在小小的猫耳山,因为骑兵的存在,石砫兵想要逃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也许只剩下战斗一条路了”
“大都督何不直言”秦良玉道:“如果战斗下去,石砫非死即降,如果逃跑,四面都是无路”
“镇东将军慧眼如炬,在下佩服”李自成拱起手,面上却没有笑意。
秦良玉也是板着脸道:“大都督的意思,石砫兵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李自成轻轻摇头,“在下实在不希望忠州城外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秦良玉沉思片刻,道:“老身已经来了,大都督打算如何处置石砫兵还有原先的俘获的三千石砫兵”
李自成沉声道:“镇东将军可知,在下为何给石砫兵一条生路”
“生路”秦良玉微蹙眉头,道:“大都督是说,要放过这些石砫兵”
李自成微微点头,顿了一顿,方道:“镇东将军现在了解天命军吗”
“老身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