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佥事田弘遇
在锦衣卫中,指挥佥事是正四品,指挥使副官的副官,并没有多少实权,甚至连南北镇抚使都比不上。
但后面的“田弘遇”三字却更为响亮。
田弘遇是田贵妃之父,当朝国丈,本朝的所有国丈之中,地位仅次于周皇后之父周奎
孙逢桥知道田弘遇的名头,但并未见过田弘遇本人,不过,锦衣卫的腰牌,谁也没胆子私刻,或许田弘遇将腰牌借给他人来传令也说不定
“阁下是”
“锦衣卫指挥佥事、左都督田弘遇”田弘遇皱起眉头,“孙大人是苏州知府,必是去过京师,难道连本都督都未听说过”
原来是田弘遇本人
孙逢桥快走两步,翻身跪拜于地,“下官孙逢桥,叩见国丈大人”
田弘遇沉思片刻,方道:“孙大人起来说话”
“下官谢过国丈大人”孙逢桥起身后,不敢就坐,躬身立在田弘遇身前,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田弘遇突然来到苏州,究竟为的什么
难道真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出差不像,锦衣卫出京办差,绝对不会出动用田弘遇,一定有其它的用意。
想到这儿,孙逢桥的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稍稍回落一些,只要不是锦衣卫来苏州找事,其它的都好办,大不了花些银子,反正银子也不用自己出
“孙大人是不是奇怪,本都督为何来到苏州”田弘遇并没有给孙逢桥让座,只是向他招招手,让他近身,耳语几句,“这是秘密,孙大人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啊是,是,下官知道轻重”孙逢桥点头如啄米。
小婢奉上茶水,田弘遇挥挥手,让她和陈圆圆暂且下去,等到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田弘遇缓缓站起身,小声道:“皇上厌倦了宫中的脂粉气息,所以着本都督来南方看看”
孙逢桥小心地道:“都督大人可有中意的人选”
“人选倒是有两个,”田弘遇凝眉锁目,淡淡地道:“也不知皇上是否满意”
“既然都督大人看中了,总要带回京师让皇上看看”孙逢桥的心脏已经完全落回胸腔,这挑选宫女之事,完全是好事,万一成了皇上的妃子,或许整个苏州都跟着沾光。
“本都督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都督大人看上了谁此事由下官去办”
田弘遇迟疑片刻,方道:“天香院的陈圆圆和顾寿,不知道需要多少赎金”
“都督大人看中了她们,那是她们的福分,还谈什么赎金”孙逢桥心道,这样的事,自己正好可以做些贡献,“便是天香院的鸨子,也不敢说个不字”
“孙大人,本都督此次南下,乃是为皇上挑选宫女,若是闹得沸沸扬扬,导致出现民怨,以皇上的性情,连本都督也是担待不起”
“都督大人放心,此事包在下官身上”孙逢桥拱手道:“都督大人稍息,下官这就去召唤鸨子”
“我们还是一起去吧”田弘遇想到鸨子刚才的嘴脸,也想当面奚落一番。
“既如此,都督大人请”
出了陈圆圆的闺房,粗人武官忙过来拜见,田弘遇摆摆手,冷哼一声,他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跟在孙逢桥的后面。
鸨子正心急如焚,看到孙逢桥回头,立时绽开笑脸,迎了上去,“孙大人,现在可以撤走官兵了算奴家求求孙大人了”
孙逢桥摆摆手,沉声道:“妈妈,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要说”
“几位大人这边请”鸨子惯见眼色,忙将三人引入一所雅间,“几位大人放心,此处说话,外面绝对不会有人偷听”
鸨子要奉茶水,被孙逢桥阻止了,“茶水就免了,本官和你谈件正事,”他看了田弘遇一眼,道:“贵客要为天香院的陈圆圆、顾寿赎身”
“孙大人,顾寿还好说,圆圆姑娘可是天香院的头牌”
孙逢桥挥挥手,田弘遇抢着道:“妈妈开个价吧”
鸨子哭丧着脸,“圆圆姑娘至少两万两,”用香帕抹了把眼泪,道“看在看在孙大人亲自出面的份上,至少一万五千两”
田弘遇冷笑道:“据在下所知,圆圆姑娘嫁过人后,因大妇不容,被赶出家门,才来到天香院的,”见鸨子面显异色,又道:“这样吧,圆圆和顾寿,我给五百两赎金,”看了身后的粗人武官一眼,笑道:“你刚才骂过我,这五百两的赎金,就由你替我出,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粗人武官面现喜色,忙点头答应,鸨子却是呼天呛地,“五百两就想带走天香院的头牌你们这是打劫呀”
田弘遇冷冷一笑,却不言语,孙逢桥忙走到鸨子身边,轻声道:“要银子也得有命花才行”
鸨子知道情势不对,遂收住眼泪,打量了田弘遇一会,又把眼看着孙逢桥。
孙逢桥冷声道:“本官知道天香院的东主是谁,你也不用装腔作势,他要是怪罪,让他尽管来找我”
鸨子心有不甘,又心疼银子,但孙逢桥的神态已经告诉他,面前的客人她绝对惹不起,便自言自语道:“圆圆可是天香院的头牌呀”
“休要啰嗦,就照贵人的吩咐,五百两赎金”孙逢桥喝道:“贵人看上天香院的姑娘,那是天香院的福气,如果对外泄露了一个字,脑袋立即搬家”
粗人武官见机,立即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鸨子,“这是赎金,可得收好了”
鸨子不敢多言,哭哭啼啼收了银票出门,走到门口时,却是回身道:“几位官爷稍等,奴家让两位姑娘收拾收拾,这就跟爷走”
不到半个时辰,鸨子就带着陈圆圆、顾寿回来了,每人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布包裹,显然只有洗换的衣物。
田弘遇冷哼一声,知道鸨子没收了她们的财物,但他是白得两个姑娘,也就没有多事,看了陈圆圆、顾寿一眼,朝她们点点头,便带着她们出了天香院,鸨子跟在后面,洒了不少眼泪。
出了门外,孙逢桥陪着田弘遇走在最前面,小心地道:“都督大人暂居何处要不要来府衙”
“不用了,”田弘遇摇摇头,悄声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还是宿在普通的旅店吧,”竟是向孙逢桥一拱手,“此事有劳孙大人,夜深了,孙大人回去吧,我明日便要离开苏州南下”
“下官就此别过,明日再来看望都督大人”
等田弘遇带着两女走远了,粗人武官方道:“大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真是锦衣卫吗”
“贵不可言”孙逢桥眯缝着双目,沉思片刻,道:“给我召见本地所有的锦衣卫,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连夜召见他们”
“是,大人”粗人武官向孙逢桥一拱手,迅疾消失在夜色中。
田弘遇回到旅店,在下榻房间的隔壁又订了一间,让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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