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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一开始没想到会来京城,不过一到这里,我就给师父写信了,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收到,”柯蓝叹气说:“原本我在束阳城教书,后来征兵,我就报名去了凉州做军医,没想到凉州城破,时将军疏散百姓的时候遇到我,顺手把我救出来,又见方吉同带人回京,我们这才也回来,说起来,这可能就是命吧。”

“你这个体格,竟然也去投军”太傅皱眉说:“教书也好,科举做官也好,总好过你去投军啊,简直就是送死,胡闹。”

柯蓝听了,苦笑一声,站住了一拍衣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要不怎么说都是命呢我在束阳城教书时,疑心当地秋闱舞弊,还没查,就有人要暗杀我,当时也是时将军救了我,可我也不敢在束阳城呆下去,这才一气之下投了军,算起来,时将军救过我三次,实乃大恩。”

太傅已经不想了解柯蓝跟时进的爱恨情仇了,关键是,秋闱舞弊

“科举舞弊这可是大事,没有证据不能胡说的。”太傅脸色都变了,瞪着柯蓝,眼睛睁得很大,紧张的胡子都在无意识的抖动,“你怎么会怀疑舞弊”

柯蓝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哭丧着脸看着太傅,小声说:“要证据,我也真的没有,事发突然,还有人要杀我,我就匆忙跑了。不过,当时在榜人数中,有一半我都算见过,是花楼里的常客,别人我不知道,头名娄旭岩,是知府娄青州的独子,平时写的文章简直狗屁不通,除非考试时文曲星舔了他脑门”

太傅瞅了她一眼。

柯蓝还以为是自己这比喻形容的不太好,正要斟酌给自己圆一下,就听太傅说:“师傅不在,师兄我就要好好看护你,以后不许去花楼了不许染那种浪荡文人的靡靡习气”

柯蓝:

第二十三章金榜题名时

科举舞弊毕竟是大事,柯蓝先跟太傅透了个消息,剩下的那些,不用她管,太傅也会小心探查,现在大梁风雨飘摇,朝堂上人人自危,都害怕北戎攻打过来,此时再追究秋闱舞弊一事,时机不对,不过提前准备总是没错的。

过了年三十,不少人都来拜访太傅,门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都是来打听还钱的事。

太傅一如既往口风甚严,跟所有来的人都说,欠钱到期归还,是理所应当的,何况如今国库确实没多少钱了。

大年初五,时进到了丰阳城,和前来接应的军队回合,未进城,在城外组织游击,不停骚扰北戎巡查的轻骑兵队,每次一触即走,几个百夫长和副统,各自带领自己的一队人马,并不进丰阳城里,轮番替换去骚扰,能杀一两个就立马撤退,溜着对方的马不停的跑,消耗对方的体力粮草。

年初六,太子上奏,国库充裕时,百官借钱借粮,这几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百官们皆有进账,可如今国逢大难,国库金银粮草,损耗大半,如今国库空虚,是时候还钱了啊。

提前收到消息的几个,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子话音一落,就立马站了出来,表示太子说的对,现在不还钱犹如国之蛀虫灭国小人,臣已经清点家产,不仅还了欠下的钱,另捐粮百石,抛砖引玉。

一时群臣中议论之声嗡嗡响起,话一下子推到这种灭国蛀虫上来,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还上赶着哭穷了。

皇上很是满意,把追债这事交给了太子。

太子也很上道,立马请皇上给积极还钱的大臣们赐下墨宝,皇上的墨宝,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歹也算是面上有光,本来欠钱迟早也是要还的,早还了还能得一个好名声,又能跟太子打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京城里勋爵人家这几天都在筹钱,筹来的钱交到国库,又很快换成了粮草送至丰阳城。

丰阳城的消息也在往京城回传,虽然北戎一直在把战线往丰阳城推进,不过,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丰阳城外的百姓们也都向东疏散,这次早有准备,百姓们临走把粮食也都带上了。

虽然过了年,可温度并没有回升,才刚进入六九,温度极低,除了抢掠百姓的粮食以外,这一路上没什么自然补给,可从小城镇和普通村民那里抢来的粮食,对庞大的军队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供应不上。

丰阳城原来的守将也在这地方很多年了,时进无意跟守将产生权力地位上的冲突,所以,她也很少指挥守城的事,等从西南调的兵过来之后,时进又跟守城将军要了些人,编成了城外游击队,主要不是进攻,单纯就是骚扰消耗北戎的粮草,扰乱对方的军心。

天天住在城外的林子里,条件自然比守城要差的多,不过相应的军饷给的也多。

丰阳城的情况,时进隔两天就给皇帝写一封信,顺道给柯蓝也写一封信。

给皇帝的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给柯蓝的就多了,三张起步。

先生,见字如面,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丰阳城下了一场小雪,盐粒一样,吹到脸上打的脸疼,我这么说,就是想让先生心疼我,其实也没有太疼。我跟翁将军的裨将见面了,他现在就跟在我身边,高大,稍微能挡挡风,丰阳城一片平原,幸好树林够多,野物不少,时常加餐。先生在京城一切安好吗太傅没给你说亲吧实在不行,你就告诉太傅,我是女的,等丰阳事毕我回去,你就娶我。再不成,我娶你也是一样的,先生莫恼,实在是我想你了才说这些话,您别太想我,相思苦,我知即可

柯蓝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跟233说:“瞅见没有,追女朋友,就得会撩。”

233很是不满,“你不会真当真了吧主角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就算被动,也不能接受,懂我的意思吗”

柯蓝幽幽叹气。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悲剧吧。

丰阳城不大不小的仗打过几次,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京城里太子已经追缴回来不少欠款,太子这人,管谁要钱的时候就住在谁家里,谁家也供不起这尊大佛啊,想方设法也要还上一部分。

太子在永昌伯爵府住了五天,永昌伯每顿给太子两盘荤菜,自家人整日都是馒头咸菜,太子冷眼看着,第六天回宫,就把永昌伯爵府家幼女从东宫送回娘家,说体恤永昌伯爵夫人卧病,让女儿回娘家亲自侍奉。

转过天,太子就去了礼部尚书娄敬之家里,娄敬之的儿子就是娄青州,跟永昌伯爵府是亲家,一听说太子上门,立刻就着人把银钱全都搬了出来,又找人给永昌伯爵送信。

送走了太子之后,娄敬之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当年给自己大儿子找的这门亲事,只想着永昌伯爵好歹也是伯爵,没想到,净是脑子不清楚拖后腿的老货仗着一个女儿在东宫当妾,就了不得了,愚蠢

太子带人从娄敬之家抬着箱子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一时间,有人议论太子实在没有为君的风度,也有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太傅听人传话之后,又问了一遍,“都是现银”

“一半现银,一半银票,据说是去年就开始准备还钱了,这才慢慢积攒下来的,不然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太傅皱眉。

柯蓝在一边笑说:“可见娄尚书经营有方持家有道,不然一年也难攒下这么丰厚的现钱,不仅给自家欠的本近带利息还了,还把永昌伯爵府家欠的还了一部分,可见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呢。”

“京城挣钱的门路多。”太傅皱眉,心不在焉的说:“他家外面田产铺子也不少,这几年收成不错,攒下银子也正常。”

柯蓝摇头,说道“非也,师兄不理俗物可能不知,这天下收成再好,先为粮,后卖钱,市面上做买卖流传的先是小钱,后是碎银,再然后,才是银锭、银票,而想要把这些碎银子都换成银锭银票,就算是京城四大钱庄加起来,恐怕也不敢轻易给兑。不信,师兄就问问嫂嫂,给人发月钱、采买是碎银小钱多,还是银锭多,铺子庄子缴纳岁银,一年能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