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康永刚一张嘴,太夫人一巴掌就甩了过来,牙齿咬到嘴角磕出了血,清脆响亮的他半边头都木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孽障”
太夫人气势凌厉,手里拐杖在地上用力敦了几下,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骂道:“你你个不成材的东西”
顾康永踉跄了一步,还没站好,屋里太医已经出来了。
太夫人瞬间问道:“郡主怎么样了”
太医拱手,边往外走边说:“郡主这胎本来就不太稳,这次受了撞击,似乎还受到了惊吓,精神紧张,已小产了,郡主倒是无碍,只需静养月余就好,药方交给嬷嬷了,告辞。”
这话一说出口,几个人脸色都变了,顾康弘身上脱力,差点倒在地上,张嘴便呜咽道:“儿子啊”
顾清韵把头埋在柯蓝怀里,眼中一片冷然。
柯蓝搂着她,轻轻拍了拍顾清韵的后背,悄无声息的安慰她。
太夫人比顾康弘状态好不了多少,好在一边方嬷嬷及时扶住,往她嘴里塞了一片参。
张氏也一脸惊骇的掉了两滴眼泪。
太夫人吸了口气,强提着精神说:“都别站在这里了,天也黑了,各自先回吧。”
顾康弘忽然朝着秦静扑过去,一把将秦静提了起来,眦目欲裂,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道:“贱人”
秦静吓的浑身哆嗦,衣袖里的纸飘出来也没注意,只瑟瑟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
顾康永在一边立刻过来,把秦静从顾康弘手里拉出来护在怀里,张了张嘴,却也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无力了。
顾康弘刚要发难,低头见脚边飘着一张画纸,纸上人形侧面朝上,他恍惚还以为看见了宁氏,低头捡起来,展开一看,见了旁边的一行诗。
袅袅
几年前就压在心里的一根刺终于长了出来,顾康弘心里那恶气瞬间喷薄而出,画纸在他手里已捏搓的又皱又破。
顾康弘像是一只要发疯的狮子,盯着顾康永骂道:“寡廉鲜耻令人作呕”
顾康永被骂的一头雾水,把秦静护在怀里,苦涩又小心翼翼道:“这事,或许真的是个误会,大哥,秦静绝不是那种人啊,她害了郡主,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顾康弘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了,眼睛死死盯着秦静,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抽搐,可那些事,顾康永做得出,他却说不出,憋了好一会儿,他狠狠把手里的画仍在顾康永脸上。
他咬牙切齿骂道:“你心中,还有没有礼义廉耻这么多年,你还你”
顾康永不解,只以为大哥也是看了秦静的脸,联想到了宁氏,忙苦涩解释道:“真的只是相似而已。”
顾康弘指着落在顾康永脚边的画,眼睛瞪成了铜铃,眼白上已泛起了红血丝,双手紧握成拳,说:“只是相似你画这个袅袅,袅袅,那是你大嫂”
太夫人一看不对,扭头对张氏说:“扶康永回去。”
张氏脸色也发白,诡异的站在一边没动,眼睛盯着顾康永。
顾康永捡起了地上的画纸,看着画纸上的人跟那行诗,下巴一直在颤抖,抖了好一会儿,脸上忽然涌出扭曲的笑容,这笑容越扯越大,最后终于笑出了声。
顾康永长着一张桃花面,即便表情如此扭曲,竟也不显丑陋,他笑出了眼泪,笑的弯了腰,气喘吁吁看着顾康弘道:“大哥怕是,只记得袅袅二字了,这画中人,不及她一毫,哪有半分与她相似”
顾康永缓了口气,把手里的画纸转过来,朝着顾康弘打开,说:“大哥再仔细看看,这画的,分明是秦静。”
第四十章肃毅伯爵府
屋里稳婆两手沾着血水探出头来,朝院子里说“已经收拾好了,郡主有些乏力,睡下了。收藏本站
太夫人肩膀垂着,瞬间像老了十几岁一样,无力的在方嬷嬷的搀扶下往台阶上走,转头又说“都回去吧,回去吧。”
大庭广众,今天已经是彻底丢了脸,现在亲兄弟再继续纠缠不休,就实在是一点脸面都留不住了。
院里众人都没动,太夫人顿了一下,眼皮撩起看着张氏,冷着脸皱眉道“还不快扶康永回去。”
张氏略低了下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了看正死死盯着对方的兄弟俩,谁也没搭理,转身自己走了。
她走的不快,步伐也没有慌乱,对自己夫君争论维护两个女人的事情,好似并不放在心上,背影一片从容,正脸全是苦涩。
太夫人皱眉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也知道现在不是劝的时候,只对顾康弘说“来看看郡主吧。”
顾康弘不为所动。
太夫人见状,也没有法子,只得自己进屋去了。
屋里血腥味浓郁,绢布包的严实的一坨放在床边,丫鬟婆子忙乱着收拾屋里的水盆棉布,对太夫人施礼,都安静的不说话。
床上被褥已换了干净的,脏污的堆在一边,丫鬟们抱着往外走。
方嬷嬷走到床边,掀开了那绢布看了一眼,又包好了,看着婆子拿出去,回身跟太夫人小声说“是男胎。”
太夫人身子一晃,险些坐在地上,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床上没有动静的人,忽然捂着嘴剧烈干呕起来。
这一幕,跟当年何其相似,偏偏也是个男胎,偏偏也是
顾清韵还站在原地没有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内,甚至更顺利,效果更好。
她从柯蓝怀里抬起头来,挂着满脸的泪水,看着顾康弘问“郡主说的,说她杀了我母亲,父亲,你知道吗”
顾康弘眼角跳了跳,红着脸吵她怒道“你胡说什么。”
顾康永冷笑了一声,“真是胡说吗大哥。”
这声冷笑微妙的刺激到了顾康弘,他一把揪住了顾康永的衣领,手背上青筋别,腮边抽动着,红着眼睛瞪着顾康永。
秦静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娇弱劝道“你们别打架呀。”
这句话好像给了一个信号,顾康弘一拳打在顾康永下巴上,顾康永吐了口血,轻蔑的看着他说“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大哥不是自诩谦谦君子吗这一拳你早就想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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