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鹿儿来了稻香水榭两天了,除了跟着四月学基本功,压根没有见过君谨。
她来之前如意算盘打得好,借着学武的契机和君谨朝夕相处,时不时无意识撩拨一下,学武嘛,难免肢体接触,她时不时摔一下滑一跤,给君谨英雄救美的机会,爱火不就燃起来!话本上都是这样的写的。
可惜啊……
“啊!”鹿儿回转招式时因为分神左脚绊了右脚,跌坐在地,郁闷的揉着脚踝,头顶传来没有起伏的冰冷声音。
“没事吧?”
鹿儿噘着嘴抬起头,没好气地瞪着四月,听说她的武功师承高人,所以君谨闭关之前把教导鹿儿的任务交给了四月。
四月是个冰美人,每每鹿儿挽着她撒娇着问她君谨什么时候出来呀,她都是一副冷冰冰并不多言的模样。
“我累了,不练了!”鹿儿娇滴滴伸出手来,理所当然道,“扶我起来。”
“自己起来,她们不是你的下人。”
鹿儿心里一咯噔,素白纤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转过脸去,面色一僵,渐渐扬起了嘴角,眼底仿佛承载着万丈星河。
君谨长身而立,劲松般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她半截阴影,那双静默冰冷的眼睛垂视着她,没有多余的喜悦与关心,只有冷冷的斥责,像是在斥责她的不懂事。
鹿儿扬起的嘴角渐渐停住,缓缓下垂,直至下弯了一个弧度,她放下的手搭在了脚踝上,委屈巴巴地弱声道:“君谨,我脚扭了,好疼啊……怎么会这么啊……”
他看到她放下的手偷偷在自己的脚踝处狠狠一拧,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眉。
君谨依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薄唇轻启:“不过是些基本功,公主这般娇生惯养,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如趁早离开。”
君谨的语气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温度,让鹿儿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无视了她的伤心和那眼底蓄起的湿气,从她身边目不斜视而过。
鹿儿急急地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掉,心里一急,语气就有几分凄哽:“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明明知道……”
“公主想学武,就好好跟着四月。”君谨拂开了她的手,凉声说着,“公主今日若学不会这三招就不必留饭了。”
四月微讶,她看到鹿儿的小脸一白,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却还是倔强地抿紧着嘴唇,心里不禁动了一丝恻隐。
王爷待他们下属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可似乎对三公主特别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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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儿虚脱地回到小院的时候,阮心棠已经坐在藤椅上赏月了,她为了不让阮心棠看出什么,还要强打着精神和她说说笑笑。
可是实在太饿了,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一点儿苦,原来饿肚子这么难受,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偷偷去了小厨房,可邪门了,这小厨房竟是一点吃食不见,她捧着肚子伏在桌上“呜呜”了两声。
怎么办,饿到明天早上她会不会气死啊?明天早上君谨看到她的尸体,见她因为他饿死了,会不会抱着她嚎啕大哭呢?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眼前一白,她定睛一看,竟是两个大白馒头!
鹿儿顿时精神地坐起身,喜出望外地看着四月,不敢相信道:“给我的吗?”
四月点头。
鹿儿拿过来,虽然饿极了,还是极其秀雅地一小块一小块地撕着吃。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你从来不对我笑。”鹿儿一边吃着,一边和四月闲聊。
四月依旧淡然道:“我不爱笑,不喜欢你的另有其人。”
鹿儿睁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感兴趣:“是谁?”
四月直截了当:“除我以外的人。”
鹿儿噎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你真实诚。”
鹿儿道:“我知道她们不喜欢我,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笑脸相迎,其实都在孤立我,她们想让我离开,觉得我在觊觎你家主子,动机不纯对不对?”
四月毫不犹豫地点头。
鹿儿站起身大方承认道:“我就是动机不纯,我是公主,她们的喜欢对我来说算得上几斤几两呢?何况,越珍贵的东西越是要经历挫折才能得到的,这是老天对我的考验,我不会放弃的,一顿晚饭而已!”
说着她朝着手里的白馒头做了个凶恶的鬼脸。
连说自己“动机不纯”都这样坦荡磊落自信满满,四月还是第一次见,觉得她有点可爱,她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考验,但她却知道是王爷故意为之,就是想让三公主知难而退,三公主一定也心知肚明,却还是充满朝气。
可这份朝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这后的第二日,阮心棠忽然要回京一趟,鹿儿嘴上调侃着阮心棠思念四哥,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快走,可真当她坐上船离开时,鹿儿心里的失落与孤寂还是无边蔓延,尤其在看到以漾为首的侍女朝她行礼时,那眼里的无视更让她觉得有一种孤零零的滋味。
这正是漾的目的,在这稻香水榭,她即便是公主又如何?又有谁与她交好呢?只要她们行为上不出错,三公主又如何挑的了她们的错处,支开了阮心棠,三公主还能找谁作伴呢?看她能撑到几时吧。
鹿儿看得出这个漾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喜欢漾,因为漾是君谨的起居侍女,很得君谨信赖,她嫉妒漾,能每日在君谨身边,见到君谨的次数比自己多得多的多。
鹿儿背脊挺直,故意仰着下巴用眼角看她们福身行礼,然后用鼻腔轻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在她们起身时,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掠过。
走出几步,她听到身后有小侍女不屑地冷笑:“真是好大的架子,在我们这摆什么公主的谱儿!有种别喜欢我们王爷呢,别来我们这呢,谁又稀罕她,王爷根本都不想见她,她还自以为高贵的很呢!”
然后她听到漾有几分可怜的叹息:“由着她吧,她心里也苦,不想被我们瞧扁了,自然该端着点姿态的,你们也别多言了。”
此时鹿儿的背脊已经不止挺直,而是僵直了,她拢在袖管中的手紧紧攥紧地发抖,还是拼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缓步而行。
明明没有走出多长的距离,明明知道她能听见她们的谈话,她们却还是故意将声音压低又说的高调,好叫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此刻只恨没有带着小惠在身边,可以指使小惠上前掌掴一二,以示公主之尊,如今她一人若是回身责骂两句甚至亲自动手都有失格调,况且她们已经走远,她再上前纠缠也失了最佳时机。
可转念一想,若小惠真在身边,她会让小惠上前掌掴惩罚她们的冒犯无礼之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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