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歌跟在了她身后。
到了顾陶的房间,他平躺在床上打着点滴,一动不动的。
韩问岚和谢老也在都在旁边,神色都有些凝重。
也是……
一个前段时间还中气十足吼来吼去的人,忽然说倒下就倒下了。
“谢爷爷,韩老先生。”她脆声的打了招呼。
“叫什么老先生,你和南深有婚约,喊我一声爷爷罢。”韩问岚开口道。
“小落歌,来了啊。”谢老眉眼舒展了些,“进来看看你爷爷吧。”
顾陶口中,忽然喃喃低语了起来,含糊不清,只隐约可见眼角有泪水滑了下来。
谢老和韩问岚都赶紧站起来,“他这是在说什么。”
医生忙忙凑近了去听,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好似在说,你说的对,我后悔了,老婆子,我错了。”
众人一头雾谁,什么错了。
顾落歌走走了上前,伸手给顾陶把了脉,一边听着他身体各方面器官传来的身体。
心脏明显跳动过快,但其他一切都还好,是受了刺激导致的。
不过等缓过来就行了,不至于出什么事。
“他没事。”顾落歌将他的被子稍拉高了些,平静的道,“是受了大刺激导致的,等打完点滴我给他针灸下,不过,你们要先告诉我,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不然扎完针醒来依旧刺激,那身体情绪起伏太严重,到时候可就真不好了。”
谢老一听,连忙问顾望,到底怎么回事,“你爸怎么说病就病,明明前几天见身体还很好的。”
韩问岚亦瞪眼道可不是,前两天还和我抢酒喝来的。
顾望皱紧着眉,内心也烦躁的很,他平时看老爷子不顺眼,可现在看他倒下了,也更是心里不舒坦,他宁可他起来朝他吼朝他叫,抽他,都比这样子好。
他别开了脸去,道“我不知道,当时就提到了三哥过世的事,还有什么电话……然后我爸手里的茶杯忽然就落了地,还一直抖着手。”顾望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话在他听来是有些伤感,可不知道到底哪个点触了爸的心情,让他竟然那么激动。
听到是与界生有关的。
韩问岚和谢老不由都沉默。
唯有顾落歌态度从容的说,“既然你也不清楚的话,那只有等醒来你们自己问了。”
等打完了点滴,她从包里取出了针灸的工具替顾陶扎了针。
一套针灸下来半个小时,顾落歌额头微微沁出汗珠,就在等待的过程里,琅熏和一对夫妻走了进来,见顾陶还没醒,琅熏语气很不善的道,“顾落歌,你们一家可真是扫把星,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要是顾叔有什么事的话,你这继父脱不了干系。”
针灸需集中精神,所以顾落歌漠视了她,继续扎了下一针。
琅熏看她竟然无视自己,生气的说,“她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多医生在这里,怎么叫她给顾叔看,万一她害了顾叔怎么办。”
“闭嘴。”俩道喝声骤然响起。
是出自谢老还有顾望。
谢老对落歌说“孩子,你继续。”转而去看琅熏,“照你这么说的话,落歌要害我妹夫,那把落歌喊来的我还有老韩成了什么,杀人帮凶吗!”
这顾家里这么多人在。
顾陶的儿子在,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在。
就算要说话,也论不上琅熏一个外姓人在这里对顾家本姓人指手划脚。
琅熏被谢老身上的威严压得心口一沉,脸色泛白,“谢世伯,顾落歌对顾家一向有意见,而且顾叔本来好好的,是那个陈进来了后才这样的。”这是事实吧,她又没诬赖。
“陈先生是我领进门的。”顾望眼神不善,双手插在兜里冷若寒霜的看着琅熏,“他与我爸谈话,我也全程在场,他有没有说不妥的话害我爸,我心里难道不清楚,顾落歌是我们顾家的人,她姓顾,不姓冯,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我们顾家人都没说她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冯姓的来说,何况严格意义上,你还是个半路姓冯的!”
琅熏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冯家人。
她是她母亲再嫁后,带着她,嫁进冯家的。
“冯叔,你也看到了,我爸现在这个样子我心情也不好,说话重些也请你也别见怪。请管好你女儿,如果她再对我顾家人不客气,那也别怪我顾望不讲礼数。”顾望言辞间全是不耐烦,顾落歌好不好都是他三哥的女儿。
一个琅熏算什么东西在他们面前对三哥的女儿指手画脚。
冯父再宠琅熏,可这种时候也不敢和稀泥,忙道,“不怪,不怪,是琅熏这孩子真性情惯了,看到亲家这般担心难免有些话不过大脑。”
顾望冷冷的,不理会。
气氛一度很压抑。
顾落歌暗忖。
这冯父话里话外可不是道歉的意思,而是在庇护琅熏,一副我女儿有错,但她是真性情,不是有恶意的。
真性情的人可真是倒了霉,有些人蠢就是蠢,非要给自己按上真性情。
本来她是想等结束再收拾琅熏的,既然顾望已经开了口,她也就做罢了,等一套针灸结束,顾陶眼皮动了动,人竟缓缓的睁开了眼,一下,两下的。
“醒了醒了……”韩问岚大喜,笑骂道,“你个老顽固的,真是吓死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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