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暮,一辆马车轱辘辘地行驶在青石地面上,木瑾正头一点一点地靠在马车壁上,今天有点累,陪刘夫人她们几个玩了一天的花牌了,刚吃了晚饭回来。
吉祥坐在车门那里,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吩咐车夫抄近路回去。熊妮今天被木瑾打回去了。因为是去刘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让她不必跟着了,只带了吉祥。
但熊妮再三坚持,还是把黄毛给带上了。黄毛被拴在门房里一天了,这会,早一路撒着欢跑去前头了。
车夫拐了一个弯,很快就往小巷子里面去了。行驶到一半,才觉不妙,前面一辆运草的车子歪倒在路中间,堵了大半条道。车夫下车转了一圈,并没见到人,只得咕哝了一声,看样子是车翻在这里了,车主可能回家拿绳子什么的去了。
车夫无奈,只得上车,与木瑾说了。木瑾也下车看了,无法,只得吩咐车夫倒退回去,她们两个慢慢步行穿过去,反正这条巷子已经走了一半多了。在前头巷子口会合就是
两人提着裙子小心绕过那堆柴草,忽然有匹马跑了过来,蹄声得得,迎面而来,两人忙避到一旁:暮色下,一匹通身乌黑的马出现在巷子里,马背上歪歪扭扭地趴着一个人,刚到她们面前,那人就“扑通”一声,从马背上直接滚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壮着胆子慢慢走近了,细瞧,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身上多处伤口,衣服上血迹斑斑,有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连胡子上都沾了不少血,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仰天躺着,面如金纸,已是昏了过去。
那匹马不安地在原地踏着步,木瑾溜了一眼这匹马,虽然一身泥污,身上也有不少暗红的血痂,但从那黑亮的眸子以及健壮的身躯可以看出,这是一匹好马。
黑马又踏了一下步子,木瑾这才现马儿的四蹄竟然包了厚厚的一层套子,落地声音及其轻微,她不禁四下望了一望,静悄悄地,并未见人。木瑾躇躇了一下,叫吉祥去唤车夫来。
吉祥一阵急跑。车夫就在巷子口等着,须臾,与吉祥一同跑了来,见了也是大吃一惊。忙把那人连拖带拉地给弄上了马车,急急往柳条儿巷子去了。后面那匹马自地跟了上来
忽然,“呜“的一声,黄毛不知从哪里蹿了过来,那匹黑马往后退了两步,惊惧的目光望着龇牙的黄毛
吉祥连忙拍了拍黄毛的脑袋,黄毛这才耷拉下了耳朵,一步上了车厢。
见了车厢里的人,呜的一声,蹿到那人面前,低头就去舔他的脸,沾得舌头上都是血。木瑾眼睛一跳:这厮忙上前一把拨开黄毛,黄毛却一个转身,又俯下身去添他的下巴,木瑾急出声:黄毛
却见黄毛只是轻柔地用舌头去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下巴与脸,并没有张口去咬。
她与吉祥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这是认识
两人又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完全陌生的脸庞,真没认出来。忽然,吉祥轻声叫了一声,单手指着那人下巴处,木瑾仔细端详,这才现,此人脖子处的皮肤明显比脸上的白嫩。木瑾顾不得避嫌,直接伸手去摸索了起来,无果,又用手去抠了抠,也无用。
马车跑了一段路,吉祥“咦”了一声,那匹黑马呢
身后,长长的巷子里空无一物,哪有什么马这真是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