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此话说得掷地有声,尽显一国皇后的威仪。
可惜大殿内外的宫女太监都哭丧着脸,没一个敢应声上前的,皇后娘娘他们当然不敢违逆,可督主更是心狠手辣,人皆尽之,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非要夹在这样两尊大佛之间呢,待会儿真的会连自己死的都不知道!
邓皇后见自己的人竟然没一个敢动的,就算韩征再大权独握,这也是凤仪殿,是她的地盘儿好吗?!
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脸色也成了猪肝色,猛地站了起来,怒极反笑道:“今日本宫可算是见识到了韩厂臣的滔天权势,竟连在本宫的凤仪殿,都能反客为主,反倒让本宫这个主人,使唤不动自己的宫人了,韩厂臣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韩征淡淡一笑,笑意却未抵达眼底,“皇后娘娘谬赞了,臣也是为皇后娘娘着想。若皇后娘娘愿意到此为止,今日之事,臣就当从未发生过,以前怎么样,以后仍怎么样,反之,娘娘就别怪臣不念旧日情分了。”
邓皇后咬牙:“你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本宫?”
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医官,竟然威胁她,不念丝毫多年的情分,娇娇还真没说错,这贱人就是个惯会勾搭男人的狐媚子!
韩征没有说话,意思很明白。
早就此一时彼一时了,皇后也该明白这个道理,该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妄图仗着曾提携过他,就能拿捏他一辈子了!
德公公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看到这里,似是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他,忙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就对上了沈留的目光,对上后沈留也没移开,反而冲邓皇后所在的方向几不可见的偏了偏头,示意德公公去劝邓皇后,让她就坡下驴的好,省得闹到最后彼此更不痛快。
德公公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皇后娘娘明显正处于盛怒中,他哪敢去劝啊?
可皇后娘娘历来最看重的便是他和芝兰两个,现在芝兰被打成那样,只怕这会儿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他不上前去劝,难道指望邓玉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欺软怕硬,只管惹事,不管解决的棒槌吗?
别说只有皇后娘娘好了,他们当奴才的才能好,这原也是他的本分,就算他想装死,也得看厂公事后会不会饶过他啊!
德公公只得弓着腰忙忙走到邓皇后面前,贴膝跪下了。
然后以只有他和邓皇后彼此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娘娘千万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您今日若真与厂公闹翻了,让长乐殿的知道了,还不定得怎生高兴呢,要是再让那一位趁机把厂公拉到了他们那边儿去,此消彼长之下,娘娘可就……真要处于劣势了。娘娘难道真想后半辈子还要看那一位的脸色呢?将来只要娘娘入主了仁寿殿,什么气都尽可出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好说歹说,总算说得邓皇后虽春葱一般的指甲都生生折断了两只,到底还是把气都压住了。
看向韩征,强笑道:“倒是本宫一时着相了,竟误会了韩厂臣的一番好意,说来韩厂臣与本宫君臣多年,你的一番忠心,本宫岂能不明白?罢了,今日之事既是一场误会,就到此为止吧,本宫有些乏了,韩厂臣也政务繁忙,本宫就不多留你了。德公公,好生替本宫送厂臣出去。”
德公公忙恭声应了“是”,站了起来。
韩征这才对着邓皇后一拱手,脸上也终于有了两分笑意:“娘娘能明白臣的一番忠心,当然再好不过了。既然娘娘乏了,臣便先告退了,等回头得了闲,再来给娘娘请安。”
说完却行几步,转身带着施清如小杜子和沈留一行,大步出了凤仪殿。
邓皇后等一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以内后,方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唬得所有人都忙跪了下去,低头含胸,恨不能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好让他们钻进去。
只有邓玉娇还站着,却也白着脸,一副唬得不轻的样子,片刻方小声怯怯道:“姑母千万息怒,不就一个贱人狐媚子吗,等回头再寻了机会,直接打死便是了……”
话没说完,邓皇后已骂道:“你还敢说,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却一点担当都没有,吓得那个样子,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将来……本宫养你何用,邓家养你又何用?”
邓玉娇自进宫陪邓皇后以来,几时被她这样当众骂过?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的,如今却直接这样骂她,不由又羞又愧又害怕,“哇”的一声后,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邓皇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
却也并不慌,只喝命跟邓玉娇的人:“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着小姐去!”喝得几个宫人忙忙跟了出去后,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娇娇是自家人,回头安抚几句也就是了,还能趁机教导她一番,让她以后不再这般毛躁,不然也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总不能一年年下来,丝毫的进步都没有。
如今更棘手的,却是姓施那个小贱人,她到底哪里入了韩征的眼,让韩征那般看重于她,竟还亲自来凤仪殿带走她?
就凭她年轻貌美吗?
可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儿了,韩征见惯了环肥燕瘦,应当不至于轻易就为色所迷才是,听说他府里年前添了好些美人儿,他却很少回去,难道那些美人儿会比姓施的小贱人差不成?
差的压根儿送不到韩征面前!
那他是因为什么看重那小贱人?
这当中一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必须尽快弄清楚了才是,也好确定下一步她该怎么走……
邓皇后正想得出神,德公公送完韩征一行回来了,跪到邓皇后面前小声道:“娘娘,厂公已经送走了。”
“嗯。”邓皇后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动气了,“本宫让你去查施氏那小贱人的靠山,你是怎么查的,你要是一早就查出来那小贱人的靠山就是韩厂臣,本宫打狗看主人,又怎么会有方才那场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本宫养你何用!”
德公公苦着脸,小声道:“都是奴才办事不力,都是奴才的错儿,求娘娘责罚……”
今儿起来皇后娘娘才交代了让他去查那施医官的靠山,之后他根本来不及安排下去,邓玉娇便撺掇着皇后娘娘,把人给弄来了凤仪殿,他哪里来得及知道施医官的靠山是谁啊?
可此刻这话他却说不得,也惟有直接认错了。
邓皇后怒声道:“知道自己办事不力就好,回头自己去慎刑司领十板子,不过若你能将功折罪,这十板子便不用挨了。”
德公公忙道:“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娘娘吩咐。”
邓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你去给本宫查施氏,任何鸡毛蒜皮,都不许放过了,查她与韩厂臣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查她与萧琅到底是什么关系,办得好了,本宫自有重赏,要是办得不好,就休怪本宫不念旧情了!”
第一百一二章醒醒吧
韩征带着施清如小杜子沈留一行人出了凤仪殿的大门,这才觉着心里那口气稍微顺畅了一点。
他侧身吩咐小杜子,“好生送了你施姑娘回太医院,让常太医给她弄点祛疤的药,这几日也别进宫了,就在家安心将养,待痊愈了再进宫也不迟。”年轻轻的小姑娘,要是脸上留了疤,岂不是白玉微瑕,一辈子都得遗憾了?
却是话没说完,余光就看到施清如不知何时,已是满脸的泪,心口不由又闷痛起来,大脑还来不及发出指令,嘴上已先道:“怎么哭了,痛得很厉害吗?”
施清如没有说话,眼泪仍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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