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冯少君老老实实地待在秦王府,陪伴她的晅儿就是。
秦王妃随口应了。
吉祥上前行了一礼,然后垂首退了出去。
冯少君随着秦王妃去了朱晅的院子。
还像平日一样,秦王妃亲自喂朱晅喝药。朱晅虽有些好转,到底沉疴在身,得慢慢针灸喝药调养。
冯少君微笑着坐在床榻边,偶尔和朱晅说说话。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时候差不多了,冯少君便起身告退,先行离去。
秦王妃也没拦着,任冯少君离去。
回了屋子,关上门之后,冯少君忽地拍了拍胸口,声音也陡然变了:“可吓死我了。”然后,紧张地问郑妈妈:“郑妈妈,我刚才表现得如何?有没有露马脚?”
竟是吉祥的声音。
真正的冯少君,已经金蝉脱壳,换了吉祥的脸和衣裳,大摇大摆地出秦王府了。
郑妈妈低声笑道:“就是我看着,也窥不出半点破绽。更别说秦王妃和小郡王了。”
要是露了马脚,哪里还能顺顺当当地回来?
吉祥这才松了口气,抿唇笑道:“小姐总算出府去了。索性别再回来才好。”
郑妈妈无奈地笑了一笑:“这怎么可能。你脸上的易容药物,最多维持三日。”
再者,许氏一日没救出来,冯少君就一日不能安心。只盼着出去之后,能想出法子,尽快救出许氏。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门忽地被敲响。
吉祥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
郑妈妈连连冲她使眼色,吉祥这才缓缓定下心神,以冯少君的声音回应:“是谁?”
“奴婢碧落,奉王妃娘娘之命,请三姑娘一同去用午膳。”门外响起碧落的声音。
吉祥自知能耐有限,越少露面越好,立刻应道:“你去回禀娘娘,我今日有些困倦,就不去叨扰娘娘了。”
碧落应声而去。
吉祥忐忑地等了片刻,没见碧落回转,再次松了口气。
郑妈妈看在眼里,也有些无奈。易容术精妙高深,坐立行卧没半点破绽绝非易事。吉祥也算聪慧伶俐,又苦练了几日,就这还是胆战心惊。
……
刑部官署内。
燕王殿下忙碌了一上午,此时终于稍事休息,用起了午膳。
杨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一个内侍悄然进来,在杨公公耳边低语。杨公公略一点头。燕王耳力灵敏,听到了冯公公三个字,抬眼看了过来:“是冯三儿来了吗?”
杨公公低声应是:“冯三儿在外当差,今日得了空闲,特意来给殿下请安。”
以冯少君的能耐,能从守卫森严的秦王府中脱身,倒也不算难事。
燕王目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口道:“别让她在外等着了,让她进来吧!”
杨公公立刻道:“等殿下用完午膳,再宣召不迟。”
“本王也吃饱了。”燕王搁了筷子:“去吧!”
杨公公这才退了出去。
守在值房外的燕王亲卫,共有二十余个。一个个身着亲卫服,腰间悬着长刀,目光锐利。杨公公的目光,在身姿最挺拔脸孔最英俊的亲卫沈祐脸上打了个转。
沈祐神色未变,心里却有些奇怪。
杨公公这意味深长的一眼是什么意思?
一盏茶后,杨公公回来了。
身后还多了一个身形单薄面容清秀的小内侍。那个小内侍,一脸狗仗人势的春风自得,远远地冲沈祐挥了挥手。
沈祐:“……”
一见冯公公,沈祐不免就要想起被割了肉放了血的荷包,心情顿时不甚美妙。
再者,他身为燕王近身亲卫,当差时威严肃穆,不言不笑。哪能像那个厚颜无耻贪婪无度的死太监!
沈祐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冯公公咧嘴一笑。
杨公公瞥了身后玩得不亦乐乎的冯公公一眼,对沈祐生出一丝微妙的同情。
遇到这样的未婚妻,沈四郎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
冯少君随杨公公进了值房,利落地行礼:“奴才冯三儿,见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