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舒了口气。
“——等等。”
她刚小心翼翼地向一边迈出一步,他又折身,长臂一挥,手又一次绕过她后腰。
“喂,你……”
她以为他又要欺压过来,下意识向后躲了躲,甚至还闭了闭眼。
一时间心如鼓擂。
“拿个东西。”他笑着看着她,手轻轻地绕过去,从她身后的台子上,捞起了自己的车钥匙。
他拎起来,还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证明自己没有耍流氓。
“……”
她的脸上却一阵阵生了热。
不免觉得他恶劣。
这是真的不把她当妹妹了。
那她也没必要把他当哥哥看了。
看她又惊又羞像只小兔子似的,他轻嗤了声,得逞一笑,“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他打开门,拎着车钥匙吊儿郎当地晃出去,她随后跟上:“你不是……要绑架我吗?”
“总不能不让你上学吧?”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我可是个有良心有风度的绑匪。”
她站在门边,没动静,认真地说:“你是个没良心的坏蛋。”
“是,我是坏蛋,”他滑下车窗,胳膊懒懒地搭在窗沿,哼笑起来,反诘道,“那你就是小坏蛋。”
“……”
她皱了下眉,总觉得他这话调-戏的意味足了很多,于是恨恨地别开头。
“小坏蛋快点上车。”他催促着。
“你要把我绑到哪儿?”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害怕。
从他说不许她再叫他哥哥后,她好像剔除了所有属于从前那个好哥哥的万能滤镜。
这才想起,他表面上看,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不仅是个绑匪,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黑社会,曾经还亲口承认自己是个穷凶极恶的毒贩。
思至此,她更是恨的咬牙。突然就明白了许凌薇长久以来对他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和恨意从哪里来。
再开口,她的气势虽不及他,却还是挺了挺胸膛,紧巴巴地说:
“你是不是……要把我绑到跨海大桥那边,直接抛尸了?我跟你说……你敢乱来的话,我会报警的,我会让警察来抓你……”
“好啊。”他笑着。
“……”她看他笑,没来由地脊背生寒。
想起从影视作品上看到的桥段,那种笑面虎一样的坏蛋,杀人之前都会准备一场鸿门宴。
刚才……
她还吃了他做的早饭。
她下意识捂了捂胃,她胆子小,感到一阵后怕,“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他看着她脸上走马灯似的一阵青白变换,没忍住低笑出声,散漫地说着:“是啊,杀了你。”
她小脸霎时白了,冷汗和一股寒意就从脊梁骨窜了上来。
“晚晚,快点上车,”他换了副口气,看了眼表,叩了叩窗沿儿,正色道,“还有四十多分钟,你迟到了不会被老师批评吗?”
这句话还算认真。
她拗不过他,捏了下书包的肩带,打开车门,老实地坐到车后去了。
“学校人太多了,是不是不适合抛尸?”沈知昼边发动车子,边这么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一回头,看到她像只兔子似得睁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他顿时又笑起来,“吓唬你的。”
她真的被他吓到了,咬咬牙:“……混蛋。”
“嗯,你最好趁我心情好,多骂几句,是不是想骂我很久了?”
她的确想骂他很久了。
“你要是心情不好呢?”
“找个地方把你绑了,抛尸。”
“……”
路上,沈知昼给林槐打了个电话,想确定一下林问江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