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有些委屈了,“你现在连去哪儿都不告诉我了吗?”
下了高速,经过一个路口。
他一眯眸,发现夜色尽头,前方五十米左右,凝着一层红蓝交织的光。
前面有警车。
阿阚这时醒了,揉了揉眼睛,问:“昼哥,到了吗?”
晚晚在电话那边听到了阿阚的声音,继续说:“你果然……不在港城了吗?”
他却还是没说话,也没挂电话。
旋了半圈方向,直接把车沿着另一条小道开下去。
他不能碰上警察。
现在,他的身份是个毒贩。
而且这辆车上还藏着一包毒品。
这次,他是替林问江到这所城市见这边的一个下家。这一行的规矩是,大批进货之前,先要给客户一些样品“尝尝”,意为“验货”。
如果他被警察抓了,他倒不是怕自己无法脱身,是怕林问江就此怀疑上他。
再想取得信任,就更难了。
开了大概七八十米左右,他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
心跳一顿,随后飞快地跳了起来。
前方五米左右就是个断崖。
漆黑不见底。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没路了吗?
“阿阚,”他命令着,“打个手电,下去找路,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好!”
阿阚便拎了只手电,即刻下车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槐的声音:“林栀,准备好了吗?”
“嗯,”她大声地答应,“——哥哥!快了。”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冲破潮闷的雨夜。
他终于能够从纷繁的思绪中回神,随后却更烦闷了。
“找什么路呀?”晚晚在那边疑惑地问,“你刚才是在高速上吗?沈知昼,你、你没事吧……”
他倏然冷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我是帮你爸爸和哥哥做事去的,我出事了,你记得帮我找他们算账。”
“……”
起先他还沉默寡言的,刚才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让她有些吃惊。
她却不恼也不躁的,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啊,你不就是跑了趟外地吗?能出什么事啊?你又不是去做坏事。”
“……”
他又一次感到无比烦闷。
“你刚才去找什么路啦?”她小心翼翼地问,一下子就乖顺得像个小兔子似的,轻声试探着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是找路回港城吗?”
她边想着,他好像出去没多久啊,这么快就能回来了么?
他听出了她试探的意味。
“是啊,”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笑着,“找条路,活着回去见你啊。”
“……”
她气息一窒。
“怎么了,问我的不是你吗?”他随手点了支烟,语气倏然幽昧下去,“你打电话过来一直问我,是不是,想我了啊?”
她一直默然不语。
他猜也能猜到她那副忸忸怩怩还情不自禁的模样,哼笑着,“想我回去欺负你?”
“沈知昼……你好混蛋啊。”
突然电话就挂断了。
他听着忙音,没来得及品味她似娇似嗔的口气,不觉有些失落,心底暗嘲了句“小屁孩儿”,就要把手机扔到一边去。
突然,手机又震动起来。
还是来自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