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昼也没开灯,他避免一切可能留下痕迹的可能,他从口袋掏出了一双黑色皮质手套,又摸出了一支光亮微弱的电筒,打开一个个抽屉,仔细地翻找着。
林问江可能是以为这里足够安全,所以桌子的抽屉上还插着钥匙,都没有拔掉,甚至有几个桌斗还半敞着。
最底下有个抽屉,长而狭窄,上面没插钥匙,锁得死死的。
他拉了拉,没拉开。
“晚晚,”他头也没抬,叫她一声,“帮我把工具箱拿过来。”
她正瞧着窗口发愣,听他这么说,一时有些愣怔,移开目光瞥了他一眼,见他还在鼓捣几个抽屉,她蹲下-身,提起工具箱。
他又说:“不用都拿来,侧面的口袋有一把万-能-钥-匙,帮我找一下。”
她于是又打开侧面的拉链,找到了那个单独放在一个内侧口袋的万-能-钥-匙,举起来问他:“是这个吗?”
他微微抬头,眯了眯眼,看清了:“嗯,是。”
她正准备动身,目光一瞥的瞬间,看到林槐的那辆黑色牧马人驶入了视线中。
她浑身一凛,立刻窜进来:“别找了,快走。”
“怎么了?”他头也不抬,继续在其他几个抽屉里翻找,显然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边拿出手机拍照。
“林槐回来了。”她捏着万-能-钥-匙-进退不是,但是想退的心思显然占了上风,往后退了退,小脸都白了,“你快出来……别被他发现了。”
他抬眸淡淡地瞥她一眼,面色如常地说:“把万-能-钥-匙给我。”
“别翻了……”
“给我。”
“不行他要上来了……”
“给我,”他又说一遍,似乎是想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压低了声音说,“没事的,晚晚。相信我。”
他伸出戴着只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朝她扬了扬,目光很坚定:“把钥匙给我,放心。”
她紧张到握着钥匙的那只手捏出了一把湿凉的冷汗,金属物什在她手心里滑腻腻的,几乎要拿不稳。
在他的脸色黑沉下来要夺步过来的一瞬,她闭了闭眼,似乎是怕自己后悔,飞快地走过去,把钥匙拍在桌面上。
“给你!”
他轻轻嗤笑一声:“还是相信我的,不是吗?”
“别说别的了……”她更紧张了,在这里待得越久,林槐越可能发现他们,她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催促道,“快点吧。”
沈知昼手上没闲着,索性摘下手套打开了那个抽屉。
他眼睛亮了一瞬。
果然,都在这里藏着。
他要找的东西,能敲死林问江贩毒的证据,都在这里,还有那个贩毒工厂的位置,以及林问江要投产制作的新型毒品的配方,都在这里了。
按理说,暗室有外面一层密码锁和保险门保护,本就很安全了,但林问江偏偏把这东西藏在最下层的抽屉里,还带走了钥匙,显然是对谁设防。
是在防林槐吗?
林问江果然,已经完全不信任林槐了。
林槐的脚步响在外面书房的一瞬,晚晚的呼吸都要凝滞了。她进出不是,还在犹豫着,正朝沈知昼匆匆望了一眼,就被他一把给拽回了里面。
他长腿一伸,轻轻一勾,给那个工具箱不动声色地带了进来,然后一把关上了保险门。
叮叮——
保险门关上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报警声。
林槐刚上楼梯,脚步一旋,就往这边来。
“林栀——”
林槐试探着往进走,左右却都看不到有人在。
可他明明听到了保险门关闭的声音。
“林栀?你在吗?”林槐扬高了声调,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哥哥回来了,买了海鲜,我叫阿姨过来给你做点儿海鲜吃?”
门后,她的嘴巴紧紧地被沈知昼捂住。
他指缝之间流窜着一股很清淡的皮革味道和洗发露的香气,她再细细一嗅,能从他身上捕捉到沐浴露的味道。
薄荷味儿,鼻息一动,深吸的一瞬,沁人心脾。
他低眸看着她,唇边弯起个浅浅的弧度,丝毫不紧张,反而有些难以掩抑的得意。
她拧着眉,从他眼里读出了恶作剧的意味。
还没作反应,他突然一低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她柔软的耳垂。
“唔……”
她疼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憋足了气呜咽一声。
相隔一道门的林槐正要走,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又挪步回来,质询道:“林栀——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