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睡得如此昏天暗地,昼晚不分的,晚上失眠该怎么办?
她揉了揉眼睛,突然,于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微弱的光。
外面应该才下过雨,湿意阵阵,飘着凉风。
沈知昼站在外面露台上。
一场雨带来了逼人的寒。
他躬身趴在露台边沿,他穿了件厚重的枪黑色的夹克外套,领口裹得紧,小翻领设计衬得他侧脸的线条分明流畅。
他是那种英气中带点儿邪气的男人,鼻骨笔直挺拔,侧边的廊灯撒下光辉,沿着他眉峰轻轻一拢,攒住的光,尽数撒入他幽深的眼底。
他应该是才回来没多久,雨也应该没停多久。
他额前一缕发沾着潮气,覆着他眉眼,他的眼神被徐徐腾起的青白色烟雾遮得扑朔迷离。
他的瞳仁黢黑幽暗,此时站在那边,神色深沉,静得有几分深沉的肃穆。
她总觉得他今晚有些奇怪。
可说不上是哪里。
他指尖一截烟灰扑簌簌落下,旋过半个身子,侧头之际,见她坐在床上,醒了。
他眉眼轻轻挑了一下,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推门走进来。
他径直过来,静伫片刻,又蹲身下来。
房内没开灯。
她只能循着外头廊灯昏暗的光,于隐隐中瞧清了他的轮廓。
他蹲在她床边,那姿势却又像是那年他离开港城前,半跪在伯父的遗像前的姿态。
挺直身子,腰背绷得笔挺。
即使没穿他们警校的t恤,他胸口好像依然拓着一枚小小的国徽。
他展开双臂,伸向她,“晚晚,过来。”
她起先没有回应。
刚醒来,头脑有些昏沉,反应都慢了几拍。
他一直在等。
他好像一直在等。
等一个可以冲破黑暗,见到曙光的机会;等无边黑夜中的一缕光;等一个人,可以在这寒凉雨夜给他一瞬温暖。
她漆黑的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手脚并用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脸颊贴在他沾着潮意的头发上,微微抽气,捕捉到一丝清冽的烟草气息。
他浑身一瞬间瘫软。
这一刻,却不是垮了,只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可以放松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贪恋地,沉溺在一处温柔乡中。
“你怎么了?”
她声音软绵绵的,化作缕缕温柔,缠绕在他心头。
一向对她缄口,一向不愿把一些沉重的事告知她的他,此刻终于放下了自己那些情愿扛起一切的倔强,侧头枕在她单薄的肩头上,鼻息微哑,说:
“一个朋友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有光啊。
今天本来想日万,想一口气写完,但是吧,小何太累了,昨天一口气写太多今天头有点痛。
明天争取多写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理智购物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唐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薄光(6)
晋江独发
————————————————
薄光(6)
程嘉树是开枪自杀的。
沈知昼得知深感讶异。
照病例报告和当年医生的嘱咐,以他的身体状况,再熬个两三年没什么问题,结束卧底行动如果他的精神状态好的话,坚持四五年、五六年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