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也就出了哪一个聪慧明理的赵皇后了。”气势不凡的贵夫人,尝一口这道不错的佛跳墙,淡淡一笑。她不是别人,正是那传闻中巾帼不让须眉的湘江郡夫人。
“夫人说的是。”之前去开南窗的老妇人,低头恭敬的立在湘江郡夫人的身后。她是湘江郡夫人身边最为信任的得力之人,也是湘江郡夫人身边最厉害的高手。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后,便传来小二的声音:“夫人,本店各自赠送客人一份甜点赔礼,小人给您送来了。”
湘江郡夫人身边的楼戈,也就是那名中年妇人,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接过托盘,给了小二哥两粒金豆子做打赏。
“多谢夫人。”林小梓微笑行礼后,便告退了。
楼戈倒是很满意这小二哥动规矩,够稳重。
湘江郡夫人也对百味居的老板越发好奇了,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能开一家这样的店?训练出这样一群规矩守礼的姑娘与小二哥儿。
当然,最巧妙的还是这里的菜肴,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楼戈仔细检查了一遍碗勺,又验了验红豆汤里有没有毒。
最后,才盛了一小碗红豆汤,奉给了湘江郡夫人。
湘江郡夫人抬手端住洁白如雪的白瓷小碗,用汤匙搅拌了一下,这才舀一勺红豆汤尝了口,眼眸中浮现回忆之色,浅笑叹道:“自从出嫁后,我可再也不曾……吃过这样香甜的红豆汤了。”
这种红豆汤很耗时,需要人耐心的守在锅台边不停的用大勺搅拌锅里的红豆汤,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添水熬煮上三个小时,大半天的功夫,才能熬上一小盆香甜的出沙红豆汤。
在她还待字闺中时,母亲身子还康健,便时常在厨房里热的满脸通红,只为在她胃口不佳时,为她费心熬煮一碗红豆汤。
“夫人,宁老夫人泉下若知道您一直惦念着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也会感到欣慰的。”楼戈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夫人哭过了,可今儿这百味居一碗红豆汤,倒是让夫人又想起伤心事了。
湘江郡夫人接过楼戈给的罗帕,拭去眼角的泪珠儿,望着桌上的红豆汤,淡笑说道:“汤很好,百味居,是我见过最用心的酒楼。”
楼戈瞧着一桌子精细味美的佳肴,真是色香味俱全,又好吃养生。
“走吧!也该回去了,还不知道接下来,老夫人又要如何问罪于我呢!”湘江郡夫人这话说的轻声细语的,可眼底却是一片冷寒。
楼戈伸手扶起湘江郡夫人,主仆一起出了门。
湘江郡夫人戴上了斗篷的帽子,遮掩去了她满头如雪白发的发髻,也遮掩去了她光洁的额头,白色面纱一戴,人们也只能看到她一双半敛的眼眸弧度了。
李皓月见三楼灵霄阁的客人下来了,他便笑着让韩谚稍等片刻,自己亲自去柜台抽屉里取了一个红底金线绣的香囊,追上去送给了已带人出门离开的神秘夫人。
楼戈代湘江郡夫人收下了香囊,随后也上了马车。
二楼面向西的一间雅间的房门被打开,顾相思抬脚跨过门槛走出去,走到宽敞的廊下美人靠前,目送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这种车,也只有一品国夫人才可乘坐吧?
“这是宁国公府的马车,人应该就是湘江郡夫人。”西陵滟负手立在她背后,也望向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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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嫌他老了
百味居
顾相思转身向屋里走去,边走边问了句:“为何湘江郡夫人是郡夫人,而不是国夫人呢?”
西陵滟跟在她后头也进了房间,拂袖落座,伸手端杯,浅啜一口热雾腾腾的清淡香茗,这才置杯于桌上,抬眸看向她淡笑道:“宁国公府还有位老夫人,而曾经那些年,顾荇父辈时,他们家的爵位已被降到了县男级,也就是五爵最末的一爵。因此,顾老夫人在年轻时,受到了很多世家贵夫人们的冷嘲热讽。也是因此,在顾荇救驾有功,被恩赏提爵为国公爷后,顾老夫人便要求儿子为她请封为了国夫人。而西贺国的诰命规制,便是一府不可出两位一品诰命夫人。这也就是,为何湘江郡夫人,成了郡夫人的原因。”
“呵呵!真是够老不羞的,连儿媳妇的诰命也抢。”顾相思喝着茶,嘴角勾着冷笑,心里越发同情那位湘江郡夫人了。
西陵滟眉眼含笑望着她,声音轻柔似春风道:“你也不必为此生怒伤身,因为啊,湘江郡夫人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些年来,宁国公府的人,可一个个的都惧怕她极了呢!就连顾老夫人,也不敢太对她撂脸子,就怕她真一个撒手离开,宁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便也就此到头了。”
“我当然瞧出来了,这位气势不弱的巾帼红颜,一看就不是个软性儿的人。”顾相思端杯浅啜着茶,心中八卦之火燃起,要不是不适合,她真想去宁国公府瞧瞧热闹。
“宁国公府的热闹,恐怕要持续这一个冬天了。”西陵滟修长的手指点在桌面上,淡笑中夹杂一丝忧愁。
湘江郡夫人是个让人敬佩的女子,也是一员大将,西贺国一旦将来有点什么动荡,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都少不得这样的赤胆忠心大将。
他也从不轻视女人,他只看重个人能力。
凡事,有能者居之,这也是他和阿楚对待朝政诸事的态度。
“对了,宁国公府的那些庶子如何?”顾相思还是好奇宁国公府的事,比如那些庶子。
世子之位悬空已久,他们又都是庶子,真真是全靠本事争位啊!
“宁国公府有三位公子,大公子顾玉寒,年二十一岁,为容翁主王氏所生,如今养在湘江郡夫人名下,其下还有一个妹妹年十六,而他本人则是已娶妻生子,儿子三岁,他这些年来,一直协助湘江郡夫人管理宁国公府各处产业,温良恭俭的外表下,尽是计算虚伪。”西陵滟淡淡道。
“呵!王氏够精的啊?”顾相思勾唇冷笑一声,觉得这位王姨娘啊!就是典型的舍了孩子去套狼。
当然,湘江郡夫人也不是贪吃眼前肉的狼,她这番心机算计,到了最后,恐怕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西陵滟浅笑看向嫉恶如仇的她,启唇又淡淡道:“宁国公府的二公子叫顾玉笙,天生体弱多病,药罐子一个,长得倒是不错,有人传言说,他宛若白璧无瑕,干净如云天之上飘落的白雪,是这世间难得的清澈之人。”
“水至清都则无鱼了,人又哪来的完全干净纯洁的?”顾相思觉得这古人就是爱夸大其词,没见过的美人儿,都能夸的像天上仙人一样。
西陵滟摇了摇头淡笑道:“这位二公子或许是真干净纯洁的,因为,他是在自己院中长大的,比深闺小姐还娇养,根本就不曾接触过世间的丑恶。”
“保护的这么好?他母亲很厉害吧?”顾相思觉得,在宁国公府这样的大家族里,要想把一个人保护的如此之好,只能是保护其的人,手段很是厉害。
西陵滟对此又是摇了摇头道:“温氏性情冷淡,与世无争,她父亲官位也不高,只是区区一个太仆寺卿罢了。”
“咦?这可真是奇了。”顾相思讶异一声,真是越发好奇宁国公府这个大家庭,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了。
“温氏是个与世无争的冷淡性子,除了照顾体弱多病的儿子,她一向不与外人接触,在顾荇面前也没有多得宠,连最容不得人的王氏,都不曾去找过她麻烦,也是个聪明的女人。”西陵滟很少夸人,可对于温氏这个懂得明哲保身的女子,他却有种佩服她的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