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气咻咻地站在当地,双肩乱抖,眼睛里都瞪出血来,喘息着。
巧兰见状,忙上前一步,扶了她,轻声:“夫人”
一边对巧菊使了个眼色,巧菊忙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望了一眼地上的那把牛角梳子,躺在青砖地上,已是敲了一个角。她忙拣了起来,心下叫苦:这把梳子可是曾氏最为钟爱的一把。如今连它也摔了,可见她是气极了。
屋内,曾氏跌坐在椅子上,已经是眼中滴下泪来,再也憋不住,一早好不容易顺下的气,这会子如开了闸,全都涌了出来。
直哭得肝肠寸断,呜呜咽咽,欲罢不能。
房内众人也是心中恻然,世子妃的委屈,他们也是感同身受。这郡王府也太不把这院子放在眼里了。自古这妻妾有别,这平妻说得好听,也是妾室。一般人家也只是对外说得好听,这内里都把她与正妻区别开来。这主母只能有一个,嫡庶不能混淆,家风不能乱。
可是,这郡王爷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出来了,竟然开了正门,以正妻的礼仪迎了这郑氏进门。以后这府里到底是谁大偏她又是老封君的娘家孙女,世子妃不能怎么样,这么多天,即使这心里呕得慌,也只能忍了下去。
上回王妃就与世子妃商议了,说念着是老太太的娘家人,怎么也得给点体面,可是这回,这体面给的也太大了点。
欺人太甚
曾氏脑子当中现在只剩了这四个字。
她抬起通红的双眼,脸上脂粉冲花了,斑驳蜿蜒。
“走,去前头”
她拎起了裙摆,往外就走。巧兰忙拿了湿帕子,赶上两步,:“夫人”
王府正房堂屋中间高悬一方形彩灯,彩灯四面绘有“鸾凤和鸣”、“观音送子”的图案。厅内烛火通明,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时传出来。
一对新人正拜洞房。
几案上一对硕大红烛灼灼燃烧。新郎新娘正双双向祖宗牌位进香烛。
赞礼者中气十足的喊声中,新人香案前跪,上香叩首,再上香,再叩首三叩首
曾氏悄悄伫立在旁边的廊柱下,定定地看着喧闹的人儿,她的瞳孔紧缩,目光专注:
通往洞房的路上。一旁有两个红衣小童双手抱了一捆麻袋,只等拜堂完毕,好铺上。
那是子孙袋。
她当日结婚时,就有。由喜娘铺陈于地上,新郎新娘踏上去,走过一只,喜娘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
眼见郡王与王妃开始上座,接受新人的跪拜,曾氏勉力捏紧了拳头,隐在宽大的袖子下面,仰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忽然越众而出,径直向主位走去。
喧闹的人们陡然静了下来,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世子妃。
在座的俱是通家之好,世子妃曾氏,谁不认得况且在座的许多人,当日都曾经参加了三年前的那一场婚礼。
世子梁荣眼皮一跳,惊愕地望着缓缓走来的妻子,又望了望上首的父母,呆住了。
他张了张嘴,终是闭上了嘴巴,只是祈求地望着曾氏。,,;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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