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要带她走。”元还说得不容置喙。
这强硬的态度惹得冯千里大怒,冯霓更是急道:“爷爷!”冯千里按住她的手安抚她,转头朝元还道:“元还,我敬你同为三星挂月阁阁士,对你礼让三分,你莫欺人太甚。”
眼见二人闹僵,花铮忙上前一步,拦下冯千里,开口:“元兄弟,容本座问一句,你与季姑娘,是何关系?”
比起冯霓之事,他眼下已更关注于元还与季遥歌的关系。
元还闻言转头看了眼季遥歌,耸耸肩,道:“下火脉需要帮手,她是我挑中的人,有什么问题么?”
此言一出,花五与花七均松了一口大气,只有花铮依旧蹙着眉头——素闻元还此人阴晴不定,行事只凭喜好,为人亦正亦邪,独来独往,很少听闻他与人有瓜葛,更遑论如此强势要保下一人,这季遥歌和他的交情,必定不浅。
“元兄弟需要帮手,只管朝本座开口,花家子弟众多,任凭元兄弟差遗,至于这位季姑娘,今日她在昆都私斗,又打伤冯霓仙子,事情尚未查明……”花铮思忖片刻,给二人打了圆场,“不如将她交由本座,本座定给二位一个交代,如此可好?”
“不行,今日我定要这妖女付出代价!”
“当日花城主邀我前来时便已说定,下火脉的人手由我亲自挑选决定,如今我只要她。”
冯千里与元还均不退让,花铮大感头疼。那冯千里睚眦必报,心胸极小,季遥歌落到他手上下场必定不好,可这元还也委实霸道,竟半句好话也不肯说,让这局面闹得愈发难看。
再一看季遥歌,她只如没事人旁站在元还身后,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似乎笃定自己可以脱身,不免又让人气结。
“元还,你今日是定要与我为难?她打伤我儿,又是啼鱼州媚门妖女,与鬼域勾结,今日敢走这里半步,我便取她性命!”冯千里横眉怒目,手间已聚起光团。
元还回头看季遥歌,半是无奈半是佯怒,季遥歌只回之以笑——是你自己要插手的,不怪我。
“不过小辈玩闹,冯仙友何必动怒。倘若是她当时不回手,冯仙子两枚暗器出手,如今死伤的便是她。为求自保而已,又有何错?冯仙子技不如人,几处外伤不过小惩大戒,下次再想出手可要想清楚,修士斗法本就是生死之争,岂容外人插手?”元还冷颜回道,“再说昆都私斗,那是城主之事,又与冯家何干?如今怎么算是我与冯仙友为难,分明是冯仙友在为难我与城主。”
季遥歌闻言忍俊不禁,又不好发笑,只能以拳捂唇——她以为自己的嘴皮子已算是够利索了,不想这闷声不吭的大蜘蛛比起她来,竟还略胜一筹。
那边冯千里已气黑了脸,连冯霓也恨得拧眉咬齿,待要争辩,却听元还冰冽的声音继续响起,说得又快又清晰:“至于啼鱼州之事……”他望向古峰与白韵,眼中杀气掠过,“少跟我扯什么正邪之争,我在啼鱼州数十载,谢老怪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心知肚明!当日之事,我还没找他算帐,你们倒先撞过来。”说话间他勾唇冷笑,“那数百条修士的性命,你们是准备给谢老怪作利息?”
“你!”古峰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待要发作却被白韵拉住。
白韵倒沉得住气,只摇了摇头,将他怒火按下。
“走吧。”元还懒怠多言,带着季遥歌便要离去。
冯千里一口气梗在胸口,如何肯放人,断喝出声:“不准走。元还,看来今日你断不愿与本尊善了,也罢,咱们斗过再说。让本尊看看,你一个失势的修士,凭何在本尊面前放肆狂妄!”
太初门经百多年前一劫,已然式微,早比不得其他四宗,元还又素喜独来独往,身后并无其他倚仗,纵是被拉入三星挂月阁,也不过与他同阶,冯千里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
元还闪身避过他的罡风,突然出现在他身侧,扬手擎起一物。季遥歌望去,只见他掌中浮着枚小玉牌,牌上刻有三星挂月的徽图,与季遥歌在灵海所见过的那枚有些相似,不同之处便在于,元还这面玉牌上,镶有三枚银星。
“就凭此物。”
元还之言,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