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点了点头:“是啊……死是一个禁忌的词语,但我的乖孙女的确会在这场厄运中出事,我寻了好久,不惜透支生命,终于也找到了能够破了这道卦象的出路,我知道冯先生所要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强大的在老身悠久的岁月来从未见过,要打败那条大蛇,必须要等明年的六月十七,这是大蛇最脆弱的时候,找到大蛇,挖出蛇胆,让那大蛇无法堕入轮回之道,你们灾厄的命运也就自然而然的消除了。”
我回头一想,在今年的六月十五左右,正式跟灵婆他们动手的日子,并且我见到了蛇魔太岁的蜕皮模样,当时我打伤了蛇魔太岁,按照这么说的话,蛇魔太岁应该是每年蜕皮一次,在蜕皮的时候,它就是最虚弱的时候,婆婆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在蛇魔太岁蜕皮时将它击杀,如此方可改变我等的命运,我连忙说道:“那大蛇居无定所,要找到难度很大,而且明年年中,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婆婆叹道:“明年的年中是大蛇最脆弱的时候,到了后年的年中,大蛇就算蜕皮,你们也不是对手,要除掉它,只有这条路而已,若是其他法子,还恕老身没有办法……”
这时候关山河说道:“也好,竟然是老太太说的话我也相信,诅咒匕首我可没有给任何一个人看过,除了老冯,估计只有我知道匕首的样子了,我相信老太太。”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此时只能选择相信,我不可能拿着我身边人的性命去跟人赌博,所以我也就不说话了。
而婆婆朝着鬼姬招了招手,她慈祥地笑道:“各位请暂时离开一下吧,我有事情要跟艾丽娅商量下。”
我跟老关当即点了点头离开了,我们来到了门口,我坐在台阶上,丢给老关一支香烟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也别多想了,既然婆婆跟我们开了金口,十有八九我们能避免这次厄运。”
“我并不是担心,你知道么,我是在想,老太太这么说,就代表着我们半年以后要去一趟中国,你也知道我在中国的记忆只持续道十岁为止,所以一想到回到家乡,心中忐忑不定啊。”老关说道,默默的点了香烟。
我喷了口烟圈,跟老关聊了许久,大概过了十分钟,鬼姬走了出来,鬼姬的面庞挂着眼泪,此时看到了我,突然带着哭腔说道:“婆婆……走了。”
顿时鬼姬哭得越发伤心了,而我们也立刻进去,发现婆婆安详的坐在床上,手中还扶着一根木质的拐杖,她是闭着眼睛离开的,走的十分安详,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心中抽搐,毕竟这个老婆婆给我的印象很好,都说降头师是冷酷无情的人,但眼前这位降头师老婆婆,却用自己的生命给我们算了一卦,就这个卦象,可以说救了我们所有人,也给我们提点了一二,我对她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婆婆,恭恭敬敬的朝着老婆婆鞠了个躬。
婆婆的名字叫做苏达拉,我问起鬼姬才知道了婆婆的往事,她的师父天婆萝实际是个称号,天婆萝的真正姓名叫做苏达咿,而婆婆就是天婆萝的女儿,亲生女儿,婆婆的一生帮助过很多人,从未害过一个人,是一个仁慈的人。
按照马来一脉的降头师葬礼,我们将婆婆火花,然后将骨灰放入了一个巨大的孔明灯里面,我跟老关将船只开到了鬼姬他们的小岛附近放飞了孔明灯,因为降头师们认为,自己的灵魂只有坐着孔明灯上才能够升天,直接将尸首埋在了泥土里,会让灵魂永不超生的。
每一个民族都有每一个民族的喜好,对此我也没发表意见,倒是鬼姬伤心了很久,我也想问鬼姬,到底婆婆死前跟她交代了什么,但每次看到鬼姬苦楚的面孔,我也不忍心发问,毕竟这是婆婆给鬼姬留的话语,就让鬼姬放在心里吧,这是属于她的宝藏。
我站在渔船上,此时船上也站着很多人,都是鬼姬的族人,鬼姬穿了一身白色的裙袍,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远的孔明灯,突然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下来了。
雪媚娘忙安抚了一下鬼姬,鬼姬干脆就扑在雪媚娘并不丰满的怀里哭泣了一会儿,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送别婆婆之后我们回到了小镇上,不过当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吃完饭,我跟雪媚娘在看电视,一边也聊着天,而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正是从鬼姬的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就好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事情,我以为好奇,就去看看。
正好鬼姬的房间也是开着门的,当是我从缝隙中,就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降头术有的写作,这是译音而来,亦有称它为,这是译意而来的。
这几天我听鬼姬说了不少关于降头术的知识,降头术之所以有个头,其的意义,据说当降头师修炼降头术到成功时,他会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腾空而出,其飞如疾矢,咻咻风声过处,便是降头师的夜游魂。
降头师可以用自己的头,也可以用别人的头,相对于一般降头师都是用别人的头颅的,以为自己用自己的,万一施法失败,自己立刻毙命,听闻降头师用自己的头颅时,他的灵魂出游,必在晚上夜幕降临睡时。
这门降头术字面上意思叫做飞头降,同时也叫做“丝罗瓶”,如果降头炼成功的,那就不会受自身身首异分的痛苦。因为这丝罗瓶每晚出游,便变成无主游魂,带肠肚出游;肚子时常饥饿,到处寻找小孩遗粪充饥。
凡粪被吃的小孩,命运会衰败,不死也病,或遭劫难。所以南洋一带当小孩在屋外大便时,家长们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后,拾取小树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粪上。
这样丝罗瓶便不敢吃它。丝罗瓶出游,须要在鸡啼,曙光未露前回来,过时便死。
鬼姬跟我说,婆婆就会这门丝罗瓶的法术,而这时候,我从门缝里面看过去,发现鬼姬竟然用一把烧的通红的刀子,扎入了自己的锁骨,顿时鲜血流了出来,我以为鬼姬因为婆婆的死,而想不开,当即想进去阻止她,却被雪媚娘拉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媚娘已经在了我是身后,雪媚娘朝着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打扰她。
我只得静静的看着鬼姬,这时候鬼姬痛苦的正在低吼,宛如一头受伤的母兽一样,她全身颤抖,看起来十分痛苦,随即当鬼姬围绕着脖子花了一个圈圈的时候,突然伤口处,出现了大量的血色纹身,而鬼姬就在这时候,双手捂着头部的耳朵,然后往上一拎,顿时血腥的一幕就出现了。
鬼姬的头颅带着脊椎,还有五脏六腑竟然从脖子上面被拔了出来,随即鬼姬嘴巴念念有词,顿时头颅带着内脏就离开了身体,在房间里面飞来飞去,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发现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
第214章狗尸(上)
我无法想象鬼姬以这样的姿态在我家里生活了两三个月,不过理智很快战胜了我心中的忧虑,至少鬼姬不会害我,而且这样的术法也是降头术的一部分,曾经鬼姬也说过,丝罗瓶的术法,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则不用连带脏器和脊柱,因为别人已经是死人了,而在自己身上,携带者内脏是为了在一定时间之后,将头颅重新安放到无头的身体上。
当初我以为鬼姬只是说说而已,但如今看来,这都是真实的,作为降头师,竟然还有如此自残的术法,真是让我大跌眼镜,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我还不一定相信。
此时鬼姬的头颅在房间里面游走了片刻之后,突然就七孔流血,之间鬼姬无头的身体竟然慌忙的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头颅,强行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鬼姬显得很痛苦,捂着喉咙呼吸沉重,当头颅返回身体之后,脖子上的红色咒文也就消失了。
伤口也奇迹般的开始愈合,不一会儿,只剩下一条血线,被她用纸巾给擦干净了,鬼姬呼吸急促,突然全身仿佛癫痫一样开始震颤,她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污血,然后坐在椅子上,趴在桌面,大口的呼吸着。
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液,仿佛不甘心的,眼睛泛红了起来,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的将头颅和身体分开,随即头颅又在房间里面游走。
这一次鬼姬显得很熟练,头颅离开了身体在空中盘旋,而身体也像是收到了牵引一样,跟着头颅移动,顿时鬼姬笑了,而头颅就飘在空中,她的身体便开始做其他事情。
这一幕非常诡异,一个无头的女尸坐在椅子上书写着什么东西,任何头颅飘来飘去,时不时看一眼周围,这时候,鬼姬突然欢喜的笑了,随即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瓦罐,里面竟然是一个全身漆黑的婴儿,显然那婴儿已经死绝了,鬼姬头颅归位,她咬破了手指,用手指的鲜血滴在了婴儿的身上,顿时婴儿漆黑的皮肤开始恢复了嫩白色,朝着鬼姬欢笑着。
但我看到,那婴儿满嘴竟然都像是鳄鱼一样,有着一口尖锐的牙齿,这时候鬼姬将咬破了的手指,放在婴儿的嘴边,婴儿犹如吸吮母乳一样,喊住了鬼姬的手指,大口大口的吸食了起来,片刻之后,鬼姬的面孔显得苍白了几分,而婴儿打了个饱嗝,又恢复了原来的漆黑,被鬼姬放回了瓦罐里面,并且非常整齐的在瓦罐上面贴上了封条。
我看得真切,这和我以前听过的一个传说很相似,降头术中的养小鬼,以鲜血精气喂食之,小鬼可以守护施法者免遭厄运。
那婴儿应该就是小鬼了,此时雪媚娘拉扯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看下去,立刻跟他上楼,我心中暗想,既然鬼姬是自己人,那我也懒得管她用什么法术,只要不害人就好了。
但是我躺到床上的时候,久久无法入眠,飞来飞去的头颅在我脑海里面来回徘徊,我开始想了起来,将鬼姬留在身边到底是福是祸,又或者我将鬼姬派到海边的渔村里面,跟她的族人生活在一起,这样倒也好。
可是旋即一想,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也可以监视她,不然去了海边,万一走火入魔,不小心降头术失控,害了其他人这就说不过去了,如此一想之后,我还是决定先装作不知道,刚才我看到的画面肯定是跟婆婆去世前对鬼姬说的话有关系的。
本来我睡意朦胧,但渐渐的,想着想着我就感觉一阵乏力,睡着了,等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我看了看手表,竟然是九点十分。
我刚穿好衣服,门就敲响了,我打开一看,发现是鬼姬过来了,鬼姬含着微笑,此时手里拿了早餐过来,她拿了两盘,一盘给了我,里面是面包和果酱,另外还有一杯牛奶,而给雪媚娘的早饭里面,却是一个陶瓷碗,还盖着盖子。
雪媚娘将盖子打开,顿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我看到里面竟然是一整块豆腐,而且纹路有点像是人的大脑,这显得非常奇怪,不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诧异,雪媚娘倒是没什么意见,舀了一口含在嘴里,顿时欢喜地说道:“这个是什么?真好吃。”
“我吧炖蛋跟豆腐一起做了一道早点,女儿家吃挺好的。”鬼姬笑道,而雪媚娘立刻从上铺下来,坐在了我的下铺床边上,一口一口的吃着里面的豆腐。
我说道:“让我也吃一点看看呗。”
这时候鬼姬显得很慌张,她连忙说道:“这是给女人吃的,主人若是吃了这个东西,怕是会变成女性化。”
既然鬼姬这么一说,我也就没了胃口,将自己的早餐吃掉就立刻出门了,而我心里还在惦记,刚才鬼姬看到我也要吃那豆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掺假的,似乎是隐瞒我什么事情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她莫非会给雪媚娘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当即回头,朝着家里跑去,但开门的时候,发现雪媚娘正在跟鬼姬洗碗,显得很和谐,鬼姬看到了我说道:“主人,是什么东西没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