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整一天。
长春观被白雪包裹,如同被置于云端,碧雾蒙蒙,仿若天宫。
道童早早就起来打扫道观的台阶,用扫帚清扫过积雪,青阶之上不沾一丝尘埃。
扫到最后一层台阶,道童不禁吓了一跳,台阶下跪着一个人,好像已经冻僵了。
“这位善人。”道童上前喊了一声。
那人却没有半点的反应,紧紧闭着的眼睛上仿佛蒙了层冰霜。
“这位善人。”道童壮着胆轻轻地推了一下,那人仍旧动也不动,道童心中焦急,手下用了力道,那人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快来人啊。”道童的喊叫声打破了寺庙的沉静。
温水敷面,屋子里又放了几个炭盆,榻上的人脸上才有了血色,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福生无量天尊,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一位道士走上前,看着榻上的人:“你来长春观所为何事”
那人嘴唇嗡动半晌才发出声音:“我是徐家人是大小姐让我来的求见孙真人平安符平”
丁妈妈说完话,眼睛一翻又晕厥过去。
道士们面面相觑,想起前两日平安符的事来,真人因此事闭关修炼,不再见客,就连皇上请真人过去讲道,都被真人婉拒了。
“这事恐怕要请示真人。”
旁边的道士上前一步:“这人跪了一整晚,差点命丧于此,恐怕是有大愿,又与前几日的事有关”
“去吧,”为首的道士挥了挥手,“大约这就是真人要躲避的劫运。”
长春观内的一处殿门打开,须发皆白的孙真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刚下了台阶,就见到了前来报信的弟子。
“真人,”小道士上前道,“师兄说”
不等小道士说完,孙真人挥了挥手,“我都知道了,你去吧”
小道士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了下去。
孙真人一步步走向了禅房,刚刚进了门,弟子们立即前来行礼。榻上的丁妈妈听到声音,立即挣扎着撑起了身子。
“孙真人,”丁妈妈一脸虔诚,“我家小姐自从拿到平安符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求您指点迷津。”
孙真人望着丁妈妈半晌才道:“贫道本不想说,如今看来机缘至此,也不得不说了,大约这就是贫道的劫运。”
旁边的道士听得这话立即上前听命。
孙真人道:“叫清霄随她去吧”
好一阵子,背着药篓的青衣道士才进了门,他的头发高高束起,脸上是远离喧嚣的宁静,一双眼睛如墨般幽深,衬得他的脸更加脱俗,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却举止透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仿佛是一个已经修炼了几百年的仙人,不会为任何俗事而动。
“清霄,”孙真人道,“那件未了的俗事,如今也该有了结果。”
“弟子听命。”清霄上前弯腰行礼。
等到清霄跟着丁妈妈离开长春观,孙真人目光微深,吩咐道:“贫道要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