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2 / 2)

gu903();“这里有医师吗?马上叫医师!”

“立刻拿药过来!”

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总算安稳了下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黑暗的工地上点燃了火把。

伽尔兰左臂上的伤已经被紧紧地包扎好,火光之中,雪白的绷带晕染出的鲜红色异常显眼。

在一处空地上,伽尔兰站着,注视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那个骑士长。

骑士长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伽尔兰的跟前。

双臂被绑在身后,被凯霍斯踩断的那只手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折角度。

胸口的衣物被割开了,狼狈地散开,胸口那道浅浅的伤痕还在渗着血。

略长的黑色额发凌乱地从他颊边散落,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那肌肤泛着深褐色的光泽。

“诺力,你身为近卫军骑士一员,深受王室恩宠,为何要做出背叛王室的行为?”

另一位骑士长怒声喝问道。

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的同僚,本该是最忠诚于王室的近卫军骑士,却做出了这种叛逆的行径。

褐肤的骑士长抬头,他笑了一下。

“我忠诚于亚伦兰狄斯王室,从未背叛。”

“忠诚?你妄图刺杀王太子殿下!”

“这正是我忠诚的表现!”

骑士长反唇相讥。

他虽然跪在地上,衣衫凌乱,看似狼狈,却是抬头挺胸,面露高傲之色。

他从心底里为自己的行为而骄傲。

“亚伦兰狄斯的王座,那是何等的高贵。”

“那是只有众神的血脉,众神之子才有资格坐上去的宝座。”

“血统低等的王子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王,没有资格成为亚伦兰狄斯的统治者!”

凯霍斯脸色一沉,目光变得冰冷,手中长剑指向对方的喉咙。

“放肆!”

骑士长高高地昂着头,虽是跪在地上,却是姿态傲然,一脸义无反顾之色。

哪怕是在利剑之下,他的脸上也毫无惧色。

在决定做出这件事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他不惧死亡。

“只有流着最尊贵的血脉的人,才有资格坐上那神圣的王座,才能成为亚伦兰狄斯的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王座继承者血统的高贵。

他是亚伦兰狄斯王室最忠诚的骑士。

他是真正地守护王座的荣誉的殉道者。

死亡就是他的荣耀。

“我们不容许低等血脉玷污神圣的王座。”

骑士长仰着头,眼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他身前的伽尔兰。

他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宛如从身体最深处迸出的低吼。

“我们……绝不会让一个流着低等血统的王子成为亚伦兰狄斯的王!”

最后一个字刚一落音,他突然整个人向前斜前方猛冲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他一头狠狠地撞在石柱上。

鲜血四溅,脑浆迸裂。

那一道鲜血飞溅而来,染红了站在一旁的伽尔兰的衣角。

黑夜的火光中,一片死寂。

第180章

刺杀者以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令人措手不及。

在刺杀者动起来的时候,凯霍斯反射性地拦在了伽尔兰身前,所以没法抓住那人。

何况那位骑士长自尽的意念异常坚决,从那具倒在地上脑浆迸裂的尸首就看得出来,他根本没给自己留下任何活下来的余地。

那根他撞死的石柱就在伽尔兰身侧,虽然凯霍斯挡在伽尔兰身前,仍然有一丝鲜血溅到了伽尔兰的衣服上。

伽尔兰注视着那具没了气息的尸体,金色的瞳孔映着被染红的沙地,那抹血红像是也染进了他的瞳孔中一般。

左臂上被一剑割开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从肩上滑落的金发还沾染着一点血痕,火光映在他的侧颊上,黑夜中,越发衬出那肌肤如雪般的白皙。

……

骑士长自尽,线索中断。

虽然抓住了几个人,但是显然都是无足轻重的弃子,就算审讯估计也问不出多少线索。

伽尔兰一行人在夜色中返回王宫。

在先一步快马赶回来传递消息的骑士那里得知了伽尔兰王子受伤的消息,焦灼等待着的塔普提早已在让宫廷中的医师等候在宫所中,伽尔兰回来后,等候已久的医师再一次仔细帮他处理了一遍伤口。

那之后,因为失血而感到有些疲惫的伽尔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因为有点发烧,所以塔普提守在床边照料他。

等伽尔兰入睡之后,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塔普提起身,走到门外,不出意外看到卡莫斯王正向这里匆匆走来,歇牧尔和凯霍斯都跟在他的身后。

她抬手,对卡莫斯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卡莫斯王的脚步微微一顿,再度向前走来时,那响亮的脚步声就轻了一些。

“他睡了?”

走到门口,卡莫斯王低声问。

“是的,陛下。”

塔普提躬身行礼,同样放轻声音回答。

卡莫斯王没有再说什么,进了寝室,走到伽尔兰旁边。

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伽尔兰的左臂上。

少年躺在床上,微微侧着头沉睡着。左臂上侧连同左肩都被雪白的绷带包裹住,就算重新换了一次药,那鲜红的血依然从厚厚的绷带里面晕染着渗出来,显然那伤口不浅,短时间里止不住血。

那厚厚的绷带让少年的身躯越发显得纤细了几分。

卡莫斯王抚了抚沉睡着的伽尔兰的额头,感觉手指碰触到的地方有些低热。

墙壁上微弱的灯光落在少年的脸上,垂落的细长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落下深深的影子,颊上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泛红,可那粉色的唇却偏生比常日里浅了一些。

卡莫斯看着就有些心疼。

他替伽尔兰拢了下薄被,看了塔普提一眼,示意她跟自己来,然后就转身轻轻地离开了。

等到了外面的庭院中,卡莫斯王直接开口询问。

“医师怎么说?”

塔普提低头回答:“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伤口比较深,短时间内左臂最好不要剧烈活动,避免伤口再度裂开。而且王子流了不少血,体力消耗不少。”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就让伽尔兰养伤,先不要安排事情给他做了。”

卡莫斯王一边说,一边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祭司。

“听到了吗,歇牧尔。”

“是的,陛下,伽尔兰殿下十天内预定的行程我会全部取消,但是,我想,每天对政务文书的审阅应该不需要取消。”

“不要影响到他养伤。”

“我明白,陛下,王太子的健康是最优先的事情。”

卡莫斯王点点头,又看向塔普提。

“伽尔兰交给你了。”

“是的,卡莫斯王。”

卡莫斯王来去如风,如一阵疾风似的过来,又像是风一般地离去了。

离开伽尔兰的宫所,此刻已是深夜,黑夜中,只有路边的灯光照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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