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那是草菅人命。”华烨翻着白眼,听到仇师父又说起了这句话,自己嘴里竟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开始一张一合,以气音吐出了这句话。
当然,那样的声音只能通过辨口型才知道华烨说了什么。华烨背对着仇大夫,以仇大夫的视角来看,这孩子可是一直忙活着呢。
这才略满意地点头。不过,往后他可是师父了,这不着调的徒弟的脾气可是得好好磨磨:“你说你这么一个小子,还是大唐官府的弟子,怎么烧个火还看起来这么费力呢。”
华烨毫不客气地反嘴:“是是,弟子无用。那不然,师父您老当益壮,这个位置让给您?”他还当真把手中的扇子隔开准备递过来。
或许是从小长在大唐官府的缘故,他们这些弟子,玩闹起来从来没有个正形,和师父也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开开玩笑。
或许在某些特别在乎虚礼的门派里,他们这样的反倒成为了那桀骜不驯的家伙了。但骨子里,每一个大唐官府的弟子都是极其尊师重道的,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其他门派。
仇大夫哼了一声,转而主动换了话题:“你不要只顾着和我说话,最右边的那只药炉,那药炉快灭了。”
“哦。”华烨再也不敢多嘴,细心投入控火的工作中去了。
好一通忙活之后,华烨觉得浑身酸痛,但看着一排足足十二只药炉,那里面的药可都是出自他的手啊,一种满足感顿时跃然于心。
“仇师父,你看……”华烨小跑着,跑向藤椅的方向,满心的欢愉僵在脸上:“仇……”仇师父怎么睡着了?
真行!华烨嘟囔着,天气还是有些渗骨的凉意的,他这么一个老人了,身为医者,半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居然就这样睡在了风地里。
敢情那些金玉良言都是说给了他人的,放到自己身上就是随性随缘了。华烨无奈,脱下自己最外面的一层衣裳,上面还沾了不少火苗的暖意呢。
他细心把衣裳盖在仇大夫身上,确保都掖好了,这才又轻轻叫了几声:“仇师父!药好了,您不去看看嘛?”
不知是不是出于职业的敏感,一听到和药有关的字眼,仇大夫这才睁开眼:“嗨,我怎么睡着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华烨扶起他来,还顺便把自己的衣裳披在了仇大夫因为年岁大了有些佝偻的背上,看着对方投过来的眼神,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看着不远处有几只药炉:“我刚烧了火,热,给你披吧。”
“哦。”仇大夫低着头,半天不曾答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致也就是从藤椅去到药炉这一段距离上所要花费的时间吧:“仇师父,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要把剑侠客师兄拿回来的草木全部熬了呢?”
能理解大夫看到珍稀草药的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激动,但也不至于让他左右同时开弓,一下子备了足足十二只药炉吧!
确定不是故意在整他?华烨挠挠脑袋,迫使自己停止无止尽的猜测,静静立在一旁,等着仇大夫自己说出来原因。
“你师兄拿回来的时候,有不少草药都已经蔫了,我打算先把药性练一练,然后再制成丸药什么的,就不怕损耗药性了。”说起这些有关药的东西,仇大夫滔滔不绝,眼睛里分明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精光。
“对了,我明日就要入宫,面见圣上了。”像是突然想到的,仇大夫一人收拾开那些药炉,“还有一部分,倒不着急,我可以直接把它们晾干,药性也不会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