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
脑花看着陡然消失在眼前的“猎物”,唇角势在必得的笑意瞬间凝滞。
“咒灵?”脑花惊诧地低头打量地上的阴影,兀自否定,“不对,不是咒灵没有一点咒力残留”
蹲下身,脑花抬手按上少年在眨眼间陷落的地方,眉头皱起。
未知的黑色通道,蛰伏在这里,特意卡在他准备结束的时候才出手将人传送走,不存在巧合或者碰运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手指从阴影边缘慢慢抚摸,粗糙的地面磨砺指腹,让脑花眼底的用晦暗更甚。
这样的手笔,自然不会是夏油杰的‘自救’。
有人先他一步埋下伏线,卡在最关键的节点,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心想事成的时候,将人当着他的面救走,以这种傲慢至极的方式狠狠践踏了他的决策,他的精心布局。
“呵呵”低低的笑声从喉间发出,脑花起身,前一秒还完好的地面瞬间被无形咒力皲裂。
“十一,我亲爱的十一”亲昵的声音从漆黑的夜色里暧昧的响起,“你真是让我太惊喜了”
“她现在人在哪里?”良久,脑花解除掩藏自身的“帐”,黑衣白肤站在夜色压压的街头,侧眸发问。
“那个”一边早已等了许久的孔时雨咬着烟的唇下意识抖了抖,道,“半个小时前,小姐单身匹马攻入东京咒术高专,将天元连带整个薨星宫连根拔起,至今行踪不明”
“咔嚓——”
皲裂声自脚下而来,孔时雨再顾不得其它,连连后退,直到离开咒力崩裂的范围,才堪堪停步下来,惊疑不定地看向阵心的男人。
一向温和的眉眼不再温和,唇角的笑意彻底消失。脑花脸上蒙上了一层让人心惊胆战的阴翳,让孔时雨暗道不好。
这一次真的玩大了啊!
孔时雨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完全不见半点星月的夜空,夜幕沉沉压在心脏上,让人呼吸困难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糟糕,他有种强烈的直觉——
他或许真的要换老板了。
咒术高专。
禅院直哉站在一道天堑边缘,朝下看去。
深渊不见底,虬结成妖风的咒力从底部往上狂掠,刮得人连连皱眉。
“情况怎么样?”禅院直哉收回眼问。
“已经派人下去了,但具体情况还未传回,初步推测薨星宫确实已经消失。”隶属于总监部的一名辅助监督在禅院直哉身边低声汇报,“如今咒术高专下方已经被架空大半,按理说应该早就坍陷可似乎有人在下层特意留下了支撑,以避免这个情况。”
“知道了。”禅院直哉淡声说,“清点下人员损失,整理上报总监部。”
“至于罪魁祸首”他不经意地顿了下,才说,“等确定天元大人情况再说,结界没有受到影响,说不定天元大人还在高专某处。”
“搜查工作先以此为重。”
“是,直哉大人。”
待辅助监督离开,禅院直哉才咬紧牙,低骂道“该死,她究竟在做什么”
天元,薨星宫,攻破高专无论单论哪一件事,都是骇人听闻,足够判处无数死刑的罪名,现在倒好,直接一串三把能干的不能干的都给干了,他还能怎么拖延,怎么帮她脱身?!
心下升起难以名状的焦虑,禅院直哉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冷静彻底崩塌。少年站在深渊边缘,翠绿的眼尽是焦躁和不安,甚至隐隐还有恐惧在其中。
禅院直哉从未有过如此的懊恼。懊恼自己爬得速度不够快,懊恼自己站得位置还够高,不能够一手遮天,将黑白颠倒。
冷静
冷静下来
半晌,禅院直哉睁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奔跑起来。
不是没有机会。
禅院直哉逆着风,清晰且扭曲地想。
总监部想要除掉的人一直都不是她,事情还有转折。
京都。
无声踩过一片狼藉的长廊,伏黑甚尔随意打量了几眼翻起的碎石沙土,轻嗤了一声,继续往被交代的地方走去。
长廊曲折,在夜色里昏暗得不见五指。
但对伏黑甚尔来说,夜视毫无问题。
身影潜入夜色,在偌大的宅邸里快速穿行,一圈下来,伏黑甚尔再次回到长廊处,皱起了眉。
没有。
找遍各处,他也没找到对方交代的东西。
难不成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冒出个头,便被伏黑甚尔立即否定。
既然她能让他过来找,那就不会存在找不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