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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天岩山虽不算太高,可到底在西北之地,每年大雪封山大半载,尧悟寺也只不过建在了山腰间。
一行人个个裹得似个毛球,顶着猎猎山风往尧悟寺行去。徐泮跟在于小灵和于霆的身后,眼睛时不时就往于小灵月白色风帽看去。
脑袋摔了个血窟窿,还被蛇咬了一口,那得受了多大的罪。徐泮不住想着于霆的话,想到小小的孩子捂着头蜷缩在床榻上,心中酸酸涩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山风裹着爽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徐泮抬头瞧见姜从清侧着脑袋和程默意说笑。
“我觉得我变了,你发现没有?”来的时候,姜从清忽然对他说道。
彼时,徐泮椅在光秃秃的杨树下,拎了水囊喝水,闻言差点呛了一口,转头朝他看去,见他一脸正色,目光看向南边天岩山山顶上的皑皑白雪,把话说的似羽毛般轻柔,又似寒风般,让人不容忽视。
徐泮一时有些沉默,他知道,姜从清说的是什么。
“我娘说,待我回京便要与我定一门亲,我当时并未将她的话当做一回事,现下看来,倒确实是时候了。”姜从清回过头来,看着徐泮轻轻笑道。
二人皆已到了束发的年纪,这会儿定亲,确实不早了。
徐泮点了点头。姜从清这般正正好,可他不一样,他还有孝在身。
“啪”地一下,姜从清抬手用力拍在了徐泮的右肩上,忽的昂了头,哈哈大笑起来,笑过,盯了他看:“你小子想的,以为我不知道?不过人家还小呢!”
他这话音未落,那个娇小的身影便浮现在了徐泮眼前。
徐泮猛地一惊,一双清眸怔怔地出神。原来,他果然是那般想的。
姜从清见他呆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可真是个痴儿,我都瞧出来了,你自己竟不晓得?”
姜从清说完便再不理他,大笑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思绪翻飞到了天边,眼前已然出现了一座寺院,院门上依稀可见“尧悟寺”三个大字。
尧悟寺说来是个寺庙,其实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得扶摇山庄大。再看院墙似枯叶般斑驳剥落,院门口也没有或守门或洒扫的僧人,只有一个老婆婆带着孙儿上过香,步履蹒跚地下山去了。
“你们没弄错吧,青潭法师果真在此处?”姜从清指着早已风吹日晒地模糊不清的寺名,不可思议道。
“没得错,浮禾小师傅说的。”于小灵回道,她虽这样讲,眉间却萦绕上了一缕疑惑。
这样破败的寺庙,青潭怎地选中了它?
一行人衣着光鲜地踏进了寺庙,立即引了院子里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的眼。他还没曾见过这般多的富贵人,愣了一下,才往后院跑去了。
众人见着没什么人,自行往佛堂里上香去了。这边上过香出来,就见浮禾快步走了过来。
“施主来了,法师在禅房与几位远道而来的师傅论经,估摸也快结束了。施主请吧。”浮禾跟于小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