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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安慰人这种事情,于小灵委实不擅长。似她自己,大多不把事情放在心上,并不需要别人劝慰,因而也不知道怎么劝别人。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于小灵觉得劝慰,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心中颇为生气,真没想到姜从清竟是这般没有定力之人。哪怕他对程默意日久爱驰了,可该给程默意的尊重和体贴,还是该有的。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全然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作为。
她让温杏拧了个帕子过来,亲手替程默意擦了擦面颊,闷声道:“别哭了,你在我这住些日子吧。他风流快活,倒让你心里遭罪,再没有这样的说法。我得让他知道知道深浅,不然以后一个一个的往家里抬,你这样的性子,怎么受得住?!”
很明显,于小灵是真的生气了。
程默意闻言,又抽泣了两下:“可我婆婆以为,我不过是去了大姐家。我若是在你这里住了,婆婆定然知道我不乐意了,是在给他儿子脸色看。我心里虽恨,却也不敢!”
她这么一说完,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掉。
于小灵见她这副苦相,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从前他二人没成亲的时候,那可真是千好万好。便是刚成亲那会儿,也是蜜里调油的,却没想这才过了多久,姜从清也不是那一心一意的姜从清了,而程默意也不是敢说敢笑的程默意了。
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徐泮如今也是对她千好万好,可是明年、后年、五年后、十年后,他还会如此吗?
虽则以徐泮的品行,她觉得他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可被放在心尖和在被踩在脚下的滋味儿委实反差过大,于小灵现在不过这么一想,心头莫名就有十二分的烦躁,以及揪心的酸楚。
凡人正是最善变的灵物,虽则寿命只有匆匆数十载,可情感之变化却不知凡几。
从前于小灵一直不曾放在眼前的问题,忽然就涌现了出来。
她自认如今将这一颗心交付了大半,最后,是不是全被人家攥在了手中,想捧着便捧着,想捏碎便捏碎呢?
程默意是伤了心,而于小灵却突然惊了心。
温杏小步走到于小灵身边,附在她耳旁说道:“夫人,伯爷要同您说几句话,您出来一下吧。”
于小灵闻言拧了眉头,直言道:“说什么?给姜从清当说客吗?”
温杏没想到她不肯出来,对姜六爷还连名带姓地喊,不由愣住了,又听她冷着声音说道:“他姜从清敢做那样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认的?解释作甚?事情都发生了,解释有用吗?”
温杏还没见过她这般冷漠又坚决态度,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于小灵却转头朝她说道:“你也不必为难,我如何说的,你说给他们听便是了,不必为我遮着掩着。”
温杏到底是她自己的丫鬟,哪里敢不听她的,这里低声应了是,便小步出了房门。
徐泮见她是一人出来的,不由问道:“夫人呢?”
温杏惶恐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夫人不愿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