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送皇上字帖,助皇上早日把字写好。”傅景鸿淡然的说,“都是当今大儒名家之作,一篇临摹上千遍,皇上也能出师。”
谢元嘉:“……”
这种行为,和过生日的时候家长送了一整套五三习题有什么分别?
令人窒息。
谢元嘉假笑点头:“皇叔真是有心了,为朕操碎了心。”
这其实也不能怪傅景鸿直男,主要是凌霜说,不能送些金银玉石这样的俗物玷污小皇上,小皇上既是王爷心头的人,就该用最特别的礼物相赠,琴棋字画最是高雅,正合皇上的身份。
傅景鸿一听也有道理,到时旁人都送些俗物,只他一人特别,元嘉该是欢喜万分。
谢元嘉心塞的把那十几卷大字让倩碧收好,并没有胆子给扔出去。
好在,轮到季少炎献礼的时候,他的郁闷被一扫而空。
“臣早年在外征战的时候,从一个战败将军手中赢得此物,一直收藏在书房中未曾动过,今日就正好献给皇上。”
季少炎从怀中掏出一个短匣子,谢元嘉打开一看,马上就被闪瞎了眼。
里头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是它的手柄和匕首鞘是用纯金打造的,而且浑身都镶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虽然满身暴发户的品味,但设计的却又奇怪的稳贴,反而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谢元嘉没见过世面,眼睛都要看直了。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匕首,这上头的宝石,随便扣一个下来都价值连城吧……
“爱卿、爱卿有心了!”谢元嘉高兴,“朕一定日日都带着!”
季少炎看他喜欢,眼中一片柔和。
傅景鸿:“……”
凌霜:
嗯?有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照这么追下去,皇叔怕是再过十年也追不上,还不如直球
第42章
一波送礼环节过去后,接下来就是例行的歌舞表演,谢元嘉领着大臣们一边吃喝一边看舞,不管是不是真心,有这么多人陪他一起过生日,有这么多人跟他一起热闹,真好。
就算自己其实是借了“谢元嘉”这个身份的光,但……就算这样,也比从前自己一个人过生日,自己吹生日蛋糕蜡烛的好。
可能人类到底还是群居动物,谢元嘉心情高兴就忍不住忘了自己其实不大能喝酒的事实,不小心连续喝了四物杯,面颊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殷红,灯下竟比平日里多了些成熟的美感。
韩瑶趁着他喝得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小声询问道:“皇上,今夜,可要来尚仪宫留宿?”按理说这话由她这样一个女孩子说出来有点不知羞耻,但韩瑶趁着今夜醉酒,大着胆子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谢元嘉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混沌,只勉强听得清韩瑶在说什么,听到什么留宿之后,直觉性的摇头:“不了,朕回去休息,皇后也早点睡。”
韩瑶眼中的期待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这样结果的准备,但她的心头还是忍不住溢满了失望,而勇敢过一次的她却没有第二次勇气再去邀请,那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矜持。
“皇后待朕的心意,朕懂,”
高台上只有他二人坐着,蓝蔻倩碧在隔了一段距离的后方站立,谢元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但是,朕并非你的良人,怕是要辜负皇后的一番美意了。”
韩瑶眼睛一下子涌了些水汽上来,但她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女儿,不肯在外头露怯,努力的压制下自己的难过,固执的说:“皇上喝醉了,说的话算不得数,臣妾就当没听见。”
她其实不必这么执着,她很年轻,又有着那样的美貌,哪怕只是占据着皇后的位子已经让许多姑娘羡慕了,没有必要非去争一个心看起来就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可是,韩瑶舍不得,她见过的男子并不多,可是扪心自问,谢元嘉比她以前身边所有的男子,诸如兄弟叔伯,甚至是父亲爷爷,都要好得多。好在哪里她也说不清,但她就是贪恋从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温柔,喜欢看他微笑的模样,在他身边,自己会很有安全感。
如果换个观点,用现代的术语说的话,韩瑶大约是有点“恋父”,她出身大家,母亲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对她关爱有加,却不了解女儿的脾性。而父亲就更加很少关爱,他更偏爱偏房的子女多些,所以韩瑶看着是腐书网走出来的嫡女,背后基本没有得到过什么像样的亲情。
谢元嘉猜原著中,韩瑶之所以爱上傅景鸿,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个,她喜欢心理年龄比自己成熟的,喜欢被人照顾宠爱的感觉。
看她不肯听自己说这样的话,谢元嘉叹气,没有再往下说。
从傅景鸿的角度,他只能看得见小皇上和小皇后低头窃窃私语,一副感情甚笃的样子,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眼神时不时地飘过去看一下情况,看他俩有没有什么逾距的行为。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两个时辰才散,谢元嘉是真的喝多了,蓝蔻上前去搀扶着他,小心地送进了轿子里,摇摇晃晃的回到了景盈宫。
“皇上,到了。”蓝蔻掀开轿帘,对着刚要睡着的谢元嘉轻声道。
谢元嘉被唤醒,揉着眼睛看见蓝蔻,扶着她的手钻了出来。
“姑姑,朕今天过生日。”谢元嘉一边嘴里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一边断断续续的道:“朕心里高兴,还收了很多礼物。”
“以前都是一个人,除了奶奶,都没人记得。”
“姑姑,祝我生日快乐吧。”
蓝蔻听不懂“生日”是什么意思,但她大概能猜得到应该是生辰,她看了看脚下的路,小声说:“皇上醉糊涂了。”
谢元嘉不知道自己醉没醉,但他心情特别好,忍不住就开始哼歌,曲不成调,可他还是兴致满满的哼。蓝蔻无奈的把小醉鬼终于扶到床边,转身叫宫女端来洗漱的热水,亲自给他擦拭了一遍,又把他的外袍和鞋子脱去,只留下里衣。
做完这些后,她直起腰来,静静地看着已经睡着的小皇上的脸好半晌,心里异样的满足感。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给弟弟盖被子的。
把床两边的帷幔放下,蓝蔻熄灭了蜡烛,只留了床头的两盏照明,轻手轻脚带着宫女们退了出去。
谢元嘉舒服的在薄被里伸了伸腿翻了个身,他依稀感觉到有什么人后半夜的时候停留在他的床边,似乎是弯腰亲了亲他的嘴唇,触感微凉,带着些男性才会有的气息。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分辨,那人倏地离开,没多久就开门出去了。
谢元嘉实在太困睁不开眼,只好将这事抛诸脑后,陷入更深沉的梦乡。
第二天是休沐,一个月可以有四天休沐的时间,谢元嘉颤巍巍的睁开眼看清是他自己的龙床,发了一会儿呆后才回过神来,可能是有了上一次醉熏的经验,谢元嘉这次倒没觉得头疼。可能是顾忌到他毕竟宿醉一夜,又是休沐日,蓝蔻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催他起身,他就幸福的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隐约记得昨夜好像是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貌似还偷亲了自己。谢元嘉突然想起这茬来,但是那记忆太模糊了不是很清晰,就连是不是有这回事,还是只是他的一个春|梦都说不好,但唇上那微凉的触感却莫名的记忆深刻。
可是,这可是皇上的寝宫,外头重兵把守,还有蓝蔻守着,按理说应该不大可能会有人闯进来,难道真是他做梦了
谢元嘉想不通这个问题,这要真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再说,他真的有饥|渴到那个地步吗?
带着这种困惑思考了很长时间,外头才传来蓝蔻询问的声音:“皇上醒了吗?”
“朕清醒了。”谢元嘉忙答道,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一秒,蓝蔻就掀起了床帏,身后带着四个端着水盆的宫女,“那奴婢伺候皇上洗漱。”
谢元嘉配合的洗脸漱口,马上就觉得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利落了很多,“姑姑,昨天朕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蓝蔻仔细想了想,小皇上昨夜除了唱一些古里古怪调子的小曲,就是絮絮叨叨的说他收了很多礼物,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没有。”
谢元嘉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酒品应该还可以,但也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说穿了自己是穿越来的,万一被人拖出去当妖孽烧了怎么办?
gu903();以后这个酒真的是一口也不能喝,太耽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