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你是说就不指望他能学好,直接推了?”
“那也不是。娘我去河边给阿爷送饭时见过程家兴了,他模样的确好,下饭都能多吃半碗,你看你闺女也不是非得靠爷们活,我早先就没指望人有多大能耐,只求一点,他得一门心思跟我过,不能装着其他人。看我们村的赵六,见着漂亮的就想摸一把,摸不上也要说两句恶心人的占点便宜。赵六他爹也不是个东西,媳妇儿病了他不管,摸黑往寡妇屋里窜。”
唐氏吓得不轻,伸手就要捂她嘴:“你这闺女咋啥都敢说?这话是能拿出来闲唠的?给人听去咋办?”
“娘放心吧,我耳力好着,就咱俩,没别人。”
唐氏又叹口气:“别家姑娘说起亲事都脸红不好意思,你咋这么放得开?还能把一个个爷们牵出来评头论足。”
何娇杏没觉得不对,买菜都得指着水灵的拿,别说选相公:“小弟怎么说?程家兴他生活作风行吗?平时拈花惹草不?”
唐氏起先一噎,想想还是认命答了:“就只是不爱劳作,其他方面都还凑合,跟他兄弟相处也好,也还是有孝心,他常跟村里闲汉搅和,并不惹姑娘家。”
想到中午那会儿,程家兴在渔船上说那些话,何娇杏差点把他打成第二个赵六,怕误伤才多问了句,没想到生活作风竟然还可以?
“打听清楚了吗?”
“你的事,东子能不上心?他回来说的还能作假?”
何娇杏就笑开来:“那还挺好。”
看女儿笑得这样好看,唐氏警觉起来:“杏儿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
费婆子这回过来,就发现程家还不是一头热,何家这头仿佛也有点意思,这门亲事比她预想中还好撮合。想到两头的家底,喜事但凡能结成,谢媒钱少得了?费婆子心里一热,逮着程家狠吹了一通。
她说程家兴在兄弟里头出息虽然不算大,他孝心好,会体贴人,家里长辈都稀罕他,肯贴补他。
又说过日子求的不是泼天富贵,最好还是要有个知冷热的枕边人。
还说朝夕相对一辈子,能选个好看的日子过着都愉快些,你跟他睡觉为他生儿育女也甘愿。说着她招了招手,让唐氏过来些,小声道:“前两天程家兴他娘出来看猪崽,就到了你们村里,她说想看看你闺女是啥样,特地往这边来了,看过之后回去满意得很,拜托我一定要把亲事说成,还让我告诉你们,叫你们尽管放心,你们娇杏儿嫁过去不会吃一点苦头,一定是去享福的。”
媒人说的话,唐氏不敢全信,但她听着还是高兴,还问:“那头见过我们娇杏儿了?说很满意?”
“满意!特别满意!回头就跟我说拜托我多帮衬几句好话,指望这就把喜事定下来,过几个月忙完秋收接媳妇进门。你看我是做媒人的,说成过不少亲事,我就感觉姑娘家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嫁个把你当宝的。男人家不稀罕你,他有万贯家财也舍不得给你一文;他心里装着你,哪怕成亲的时候穷得叮当响,为了让你吃口热饭过好日子,总要去挣钱回来……难得那头对你女儿这样满意,错过这个以后再要说,恐怕也很难找着这样的。程家这日子还不差,不说有多富裕,他们人丁兴旺,家境也还殷实。”
费婆子做了许多年的媒,很知道男方女方的心态,句句话都往人心坎上说。唐氏本来有些顾虑,听过这番话都感觉自己要求太多,你怎么能要求人模样好人品也好孝顺踏实外加还得有本事并且实心实意对你?
啥都要,结果就是啥都没有,看女婿也要有取舍。
看那头是带诚意来的,唐氏也没打马虎眼,就说:“费嫂子我信得过,但你也知道,我家就这一个闺女,择女婿是大事一件。光听人说我没法一口答应,不然你带个话给那头,让程家兴抽个时间见见我们当家的。”
两家隔着河,哪怕互相都听过对方,毕竟不是那么熟悉,要见人不过分。费婆子应承下来,问何父啥时有空?
“明天我们当家的划船出去,他随便找个时间到河边来,也就是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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