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这一天干什么去了?我中午还留了饼子给你,一等二等都没回来吃,是上河对面蹭饭去了?咋的从这条路回来?”
程家兴说没去何家。
黄氏瞅着他提在左手上的小布兜,问那是啥?
“这个啊……”程家兴献宝似的给他老娘看了,黄氏认出是野樱桃,问他上哪儿去讨的?是打算给三媳妇儿送去?
“不是讨的,我在山上摘的。”
“对了,我想起来,你清早还背了背篓出去,背篓呢?”
“我卖了。”程家兴说着就掏出两颗碎银子来,递给她娘,黄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问他咋的一个破背篓就能卖一两银子?哪家大傻子收的?
程家兴一脸得意,他勾勾手让当娘的靠近点,小声说:“就是逮着野鸡那回我碰巧发现了樱桃树,你不说我天天往山上跑,还打着空手回来不知道在折腾啥?我就是守樱桃去了。昨儿看着就差不多了,今儿上午去摘的,一篓子那么多,想着这玩意儿也放不住我背着就去了镇上,卖了一两银子,这一兜儿是给杏儿留的。娘我挣了钱都交给你了,樱桃你尝两颗可以,不能给我吃干净了。”
程家兴跟防贼似的,生怕她一把下去樱桃没了。
黄氏手里捏着钱,也不计较,撇嘴说:“不就一兜野果子,我能稀罕你这个?老三你拿个碗把它装出来,放着明早再送过去,这会儿何三太爷都收船了,过不去对面。”
“我还是赶着回来的……”
“饿了吗?娘给你热饼子去。”黄氏边往灶屋走,还说老三可以啊,没白折腾,竟搂回钱了。
家里其他人听到动静,陆续出来,问什么钱?
黄氏得意洋洋的吹嘘了三儿子的能耐,说他在山上摘了野果子,背出去就卖了一两银子。程家兴刚把兜子里的樱桃装碗里头,想端回他那屋放着,就撞上出来看热闹的嫂子。
他大嫂刘氏走近看了看:“野樱桃啊!这个酸酸甜甜的合适我吃,老三你给我匀点儿?”
刘氏怀着娃胃口不开,看见这个倒是泌出口水来。可她知道程家兴是什么性子,不敢直接伸手,同他打起商量。
程家兴不肯匀。
眼瞧做婆婆的就在边上,刘氏说她怀着孩子想吃口酸的。
本来怀孕这几个月就是女人家最有地位的时候,可以少干活多吃肉,要什么都好商量。尤其她说想吃酸,这是好事,酸儿辣女嘛。偏偏黄氏已经知道这是特地给何娇杏留的,没帮着伸手要,只是抬眼看向三儿子,问他咋说。
程家兴嘿了一声:“嫂子想吃酸的,那还不简单!进灶屋去坛子里的酸萝卜多的是,想吃几个你抓几个!我这个啊,甜得漾人,要是酸了能卖出一两银子?镇上人是傻子吗?”
“那你匀点给铁牛成不?”
程家兴烦了,他这人是不要脸的,拿着碗回屋放下出来才说:“嫂子我实话跟你说,这是留给我媳妇儿的,除了我媳妇儿谁也吃不得。我这人平常都好说话,前头的鱼皮花生蜜麻花泡笋红豆腐辣条哪样没给铁牛吃够?没吃够娘那儿还有糖块儿,别盯着我这个。”
没想到程家兴能把话说这么绝,刘氏有点尴尬,想解释来着,程家兴不想听。除了对他媳妇他娘,跟其他女的他没多少耐心,摆手道嫂子想吃啥也该跟大哥说,干啥来找三叔子?要说怀孕了不开胃口犯恶心,那也是谁闹出的人命谁负责,没得全家都得惯着你。
刘氏以及听热闹的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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