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演。
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像那种一两段还好,长了肯定撑不住。但林升云说,如果他不演,‘林殊恒’这个角色要么删去,要么还是找像关离那样的人来演。
两种结果他都不喜欢。
石斐然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看着方怀,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准备宣传的事情了。
而方怀坐在房间里,片刻后,找出了手机。
他不久前发短信告诉了叶于渊,自己明天会回南市……现在看来,好像做不到了。
少年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他不知是该发短信还是打电话,正思考着,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恰好是叶于渊打来的。
“喂?”方怀握着手机走到窗台边,看着窗外的暮色,小声道,“叶于渊,我明天不回南市。”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问:
“怎么了?”
话筒那头夹杂着些微风声和嘈杂人声,叶于渊似乎在室外。
“《霜冻》有一个角色。”
方怀大致说了说前因后果,男人安静地听着,片刻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却没有多问具体的什么,比如为什么要演戏、那个角色有什么特殊。叶于渊顿了顿,漆黑的眸子微敛,唇角抿着,低声问道:
“……疼吗?”
摔到地上,疼不疼?
那时所有人都在看方怀的表演,在他爬起来时,只有小助理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方怀一怔,含糊道:“……不疼。”
鼻腔里还塞着堵鼻血的纸,膝盖磕在地上,青了一大块。
他不太习惯骗人。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后,叶于渊道:
“说谎。”
“没说谎,不疼。”
“嗯,”叶于渊的声音似乎更低了,他说,“我自己看。”
少年微微一愣:“怎么看?”
电话那头,叶于渊淡声道:
“开门。”
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方怀:“……”
第49章喵喵喵
“裤脚挽起来。”
叶于渊的衬衫袖口挽起至手肘,露出线条优美有力的小臂来。他手里的托盘摆着碘酒和医用棉,微侧过身来,漆黑的眸子落在方怀身上,眼中的情绪有些难以解读。
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显得非常熟稔。
毕竟这个城市没有南市那么发达,剧组的条件不算差,但方怀的住处布置是偏向民宿和家庭旅馆风格的,窗边摆着小花盆,入夜时熹微的暮色里夹杂着些风。
“没有伤口,我看过了。”
方怀刚刚正坐着无聊,卷起裤脚来看自己的膝盖,在叶于渊转身时,立刻把裤脚又放了下去。他摸了摸鼻子,说的有点心虚。
叶于渊微抿唇。
两人隔着半米距离对视了一秒。
下一秒,男人长腿一迈,将托盘放在一边桌上,俯身,不由分说地卷起了方怀的裤脚。
方怀这天穿了条工装裤,裤脚挽到膝盖,便露出了小腿。
他才刚十八岁、还在长个子,加上之前颠沛流离,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偏瘦削身材,干净细腻的皮肤在暮色里如上好的白瓷。只是那膝盖蹭破了皮,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看着也很疼,除此之外,膝盖那里还有大面积淤青。
叶于渊的呼吸登时就止住,漆黑的眸子沉了下去。
他显得非常不悦,这一次连方怀都感觉到了。
叶于渊握着医用棉签的手指蜷起来,沉默片刻,低声问:
“没有伤口?”
“只是比较难看,”方怀与叶于渊对视着,声音一点点小下去,“……不是很疼。”
室内一片寂静,暮色深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叶于渊抿着唇,将蘸了碘伏的棉团用镊子夹着,轻按在伤口上。他原本就话少,从刚刚起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闷闷的,似乎仍在生气。
方怀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生气?
他尝试着跟叶于渊说说话: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叶于渊淡淡地嗯了一声,十七天又四个小时。
“你是过来看我的吗?”
叶于渊顿了顿,看向他。
时间不多。
也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今晚十一点要飞瑞士开会,最近事情很多。办公桌上摆着倒计时的台历,明天的日子被圈了起来——那原本是方怀回南市的时间。
所以,而方怀要签《霜冻》演员约,回来的时间也许会延后不少。
他想见他。
“……”
叶于渊看着方怀,食指蜷了蜷。
他忽然意识到,正常人好像不会专程跑这么远,来见一个普通同性的朋友。像是粉饰太平的布忽然被揭开,其下的真相并不难猜。
方怀会不会……
伤口已经处理完,贴上了纱布,裤脚放下了。
叶于渊垂下眸子,忽地有点不敢去看少年的表情。
“刚好在这里有事情,”他沉默片刻,说,“顺路过来的。”
方怀随口问的,也没太多想。
他想了想又问:“你不开心?”
从刚刚起就显得不高兴,方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想,自己的确是在受伤的事情上说了谎,但不至于吧?
叶于渊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呢?”
“我很开心,”方怀非常诚恳,理所当然地坦率道,“我前几天就很想见你。”
叶于渊:“……”
这一记直球实在来得猝不及防。
叶于渊一时间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许久后才低声道:
“嗯。”
“你别生气,”方怀又笨拙地哄他,“想吃棉花糖吗?”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