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这房子真是我买的,徐彦洹迫于形势,才不得不答应把钢琴搬进书房里?
俞心桥一边琢磨,一边随手翻钢琴上放着的琴谱,无意中发现压在最下层的东西。
是房本,大红色的封皮,瞧着很喜庆。里面详细记录了这套房子所处的位置、面积,以及拥有者的姓名——徐彦洹,俞心桥。
夹在里面的首付款回执和单银行的贷款协议却只有徐彦洹一个人的名,30年期,每月三万多的贷款,让大手大脚惯了的俞心桥都心惊肉跳。
翻一页,掉出一张写满英文的纸,MarriageCertificate,结婚证书。
来自美国加州,上面的名字和房产证上的一致。
连发证时间都差不多,去年的11月23日,俞心桥生日的后一天。
更迫切想通过手机获得更多信息。
可是接连密码错误使得他的手机处于锁定状态,如果这次再错,说不定设备会自动报警。
无神论者俞心桥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门,求菩萨保佑,拿起手机,摁亮屏幕。
自己的生日,父母的生日,甚至徐彦洹的生日,他都试过了,都不对。那么也许是某个纪念日?
脑海中浮现四个新鲜的数字,俞心桥沉下一口气,拇指颤颤巍巍按下去。
……
解开了。
不是拿奖的那天,也不是毕业的那天。
是1123,结婚纪念日。
千难万难地拿回手机的掌控权,还没来得及翻看,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后,梁奕很是惊喜:“你找回密码了?恢复记忆了?”
俞心桥:“密码解开了。记忆没有。
“慢慢来,不要急。”梁奕说,“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这个月就在家好好休息,首都爱乐乐团那边已经帮你协商推迟了,新的演出的时间等你好了再定。”
“他们那边没有异议?”
“没有,毕竟是不可控因素造成的,大家都能理解。而且他们有planB,没有你照样能按时演出。”
俞心桥放心了:“那就好。”
说起车祸的事,从梁奕那边得知,昨天他出车祸的路段位于城北,监控显示那会儿他正从某住宅小区开车出来,俞心桥愣住:“白桦林小区?我没听过这个地方。”
“那儿靠近纺织厂,你没有印象吗?”
“没有……完全没有。”
“说不定是去见朋友?回头你翻下聊天记录,或许能找到答案。”
梁奕希望俞心桥能尽快恢复记忆,便让俞心桥把在家中的发现分享一二,说不定他能为他解答,促进记忆的再现。
俞心桥想了想:“这边的钢琴,是我自己的吗?”
“当然,是你回国后买的,你和徐彦洹结婚之后,就把琴搬到了你们俩的新房。”
“那在这之前,我说和徐彦洹结婚之前,我住在哪里?”
“住在自己家,也就是你父母的房子里。”
看来和父母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至少不像当年那样糟糕。
还有些事情,俞心桥不知道当不当问:“那个,你知道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徐彦洹买的吗?”
梁奕大惊:“他不是刚毕业吗,哪来那么多钱?”
这也是俞心桥想知道的。徐彦洹就算再能赚钱,打再多份工,也跑不赢首都飞涨的房价。
他哪来的钱买房子?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买房子?不会和结婚一样,也是被我逼的吧?
那二十四岁的俞心桥未免太蛮横,逼人家跟自己结婚,住人家的房子,霸占主卧不说,还把钢琴塞到人家书房里。
……
都是猜测。一个失忆者和一个不知情者,讨论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俞心桥换了个话题:“我有一个朋友,他把结婚纪念日设置为手机密码,这代表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数秒,梁奕操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能代表什么?当然代表你还是好爱他啊!”
俞心桥:“……”
说的跟我以前好爱他似的。
趁十七八岁的记忆还很新鲜,俞心桥仔细回顾了下,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爱他,连追他都有和母亲赌气的成分在。
在古往今来的音乐家眼中,爱情是一阵风,是一味药,是一段微波粼粼月光曲。而十八岁的俞心桥时间暂停,伤口未愈,耳畔只能听见月光碎裂的声音。
那就不能算爱了吧。
可见爱情的终点或许是婚姻,但婚姻不一定需要爱情。
午餐俞心桥打算出去吃,顺便作为一个从六年前“穿越”来的人,了解一下周边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