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以退为进,去他的若即若离!
俞心桥暗下决心,谁再退谁就是和谢飞一样的大傻逼!
篮球赛结束的当天傍晚,徐彦洹收到一份足有十页之多的英语知识点合集,还有夹在其中的蓝色信封。
邮递员俞心桥笑靥如花:“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啊。”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强调,“正门哦。”
人是等到了,只不过那会儿俞心桥刚撸过传达室的猫,徐彦洹皱眉躲老远,勒令俞心桥不准靠近:“别过来,有猫味。”
好嘛,帅哥就是要比普通人挑剔一点。
既然嫌弃猫味,俞心桥就不撸猫了。
第二天,把自己洗得香香的俞心桥倒坐在徐彦洹前座,双手托腮,对着他桌上的饭盒狂咽口水:“是你妈妈做的吗?看起来好好吃啊!”
这几天的午餐确实是白薇准备的。
她在家附近的纺织厂找了份新工作,每天省下来的通勤时间用来做饭。车间主任得知她家里困难,帮她向领导申请提前发第一个月的工资,因此徐彦洹最近的伙食都跟着变好,一周能有三天见到荤腥。
这天放学到家,徐彦洹快速往嘴里扒了几口饭,打算早点赶去夜市上工。刚撂下筷子,母亲白薇从随身的布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放在桌上。
“今天路过营业厅,看到在做活动,就弄了台合约手机,你拿去用。”白薇说,“手机本身不要钱,每个月按套餐充话费就行。”
徐彦洹垂眼去看,是触屏手机,屏幕很大,经常看到班上的男生拿着这个打游戏。
他本身对这种非生活必需品没兴趣,说:“您用吧,我用不着手机。”
“怎么用不着啊?”白薇劝道,“有时候你晚归,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有个手机,平时也方便和同学老师联系。我手里在用的这个还没坏呢,不用换。”
想到上回,徐震趁他在外面打工,跑到家里来要钱,还把白薇打伤了,徐彦洹抿唇片刻,将手机接了过来。
见他收下,白薇终于笑了:“手机卡已经装好了,我看厂里的年轻人现在都用那个什么微信,你也装一个,先把总是送你苹果的那位同学加上,请他来家里玩。”
说到苹果,徐彦洹摆弄手机的动作一顿,掀眼看向放在桌子另一边的一颗红苹果。
是午休时俞心桥偷偷塞进他的书包,到家才发现。
此时这颗苹果安静地待在狭小阴暗的屋子里,在遍布陈年污渍的旧桌子上,被摔出豁口的瓷碗旁,果皮的红都显得格外鲜亮。
“这苹果不便宜吧?昨天买菜的时候,看到隔壁水果店有按个卖的苹果,跟这个一样。”白薇也在看那颗苹果,叹道,“真漂亮,看着就很甜。”
又看了一会儿,徐彦洹收回视线,同时压下了内心深处泛起的一缕喧嚣。
他平静地“嗯”了一声,似在肯定母亲的话。
这颗苹果漂亮,昂贵,甜得纯粹又具体。
因此好像不该属于这里。
一晃又是一周过去,期中考结束,浔城二中的同学们短暂地放飞自我,整栋教学楼充斥着欢声笑语。
俞心桥的前桌梁奕尤其快乐。得益于考前的突击补习,他这次的英语成绩大幅提升,连带年纪名次都前进不少名,成功规避了来自父母的男女混合双打。
无处安放的兴奋化作过剩的精力,在连打三个通宵的游戏之后,还没玩够的梁奕忍不住向好友们透露:“要不要去广播室玩?我有那儿的钥匙!”
午休时间教室里都是人,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在逐渐炎热的天气里很让人受不了。
大家各展所长,图书室,活动室,音乐教室,连体育器材室都被占领,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在玩手机或打瞌睡的学生。
因而在前往广播室的路上,梁奕十分得意:“上个星期学校给几个办公室配饮水机,由我爸全权负责,完事还钥匙的时候把广播室的落下了,我趁他们没发现赶紧配了一把,是不是绝顶聪明?”
浔城二中的广播室只有课间操和放学时使用,午休的空档能被用做休息室,当然再好不过。
俞心桥跟在大伙儿后面敷衍地夸了几句,边夸边打哈欠,心说要不是洹洹不在教室,我才懒得过来。
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拧,门开了。
几个人鱼贯而入,占山头一样将能坐的地方迅速瓜分占领。
梁奕坐下就和沈达也王琨他们开打游戏,问俞心桥要不要一起,俞心桥懒洋洋地摆手,在音源控制器旁的桌子上趴下了。
没睡着,有人在旁边摆弄控制器,对着麦克风“喂喂喂”。
俞心桥转动脖子换了个方向趴着,瓮声道:“月月,你刚不是还说困了吗,不睡觉在这干吗呢?”
何唐月继续研究那几个按钮:“我听说这个麦很灵,用它表白成功率百分百。”
“……对着全校表白?”
“是啊,反正中午老师们都回家吃饭了,听不到。”
微热的脸颊贴着胳膊无意识蹭了蹭,俞心桥问:“那,你要向谁表白?”
何唐月说了个俞心桥没听过的名字,据说是隔壁班的班长。
王琨出声调侃:“怎么不追咱们班班长,是不是瞧不上陈阳的区长爸爸?”
何唐月抓起桌上的笔朝他掷过去:“喜欢认爸爸你自己认去吧!”
等设备调好,表示正在播音中的红灯亮起,刚还兴致高昂的何唐月竟然怂了。
甚至流露出几分女孩的娇态,何唐月捂着麦克风说:“还是算了吧,他内向,我怕把他吓着。”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俞心桥站了起来:“那我先来。”
梁奕大惊,顾不上打游戏:“你要表白?别啊桥,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全校都看你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