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李钰和前世大有不同,但这轻佻的口气还是一样让人生厌。梁简压住心里的反感,笑道:“臣当时刚接手红叶城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折子是和城中的文官商量着写的,若是皇上不喜欢,下次我换个简洁点的叙述。”

梁简笑起来桃花眼弯如月牙,自带风|情,让人有些挪不开眼,李钰意味深长道:“梁城主有心了。”

第94章

梁简被李钰缠上了,这尊大神不知道抽什么风,召见梁简既不是走过场也不是问正事,而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各种打探关于梁简的事,只差对他祖籍刨根问底。

其实李钰做为皇帝,想知道自己的臣子是什么来历无可厚非,可是他问的实在不像正事。梁简一本正经地搪塞他,说自己父母双亡多年,自己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拖家带口。

“你弟弟妹妹这次也有随你来王城?”李钰想起下面的人送来的消息,梁简身边除了护卫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公子哥和一位女眷。

梁简耐着性子道:“正是,他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我一同前来,想一观王城风采。”

李钰若有所思,梁简都如此俊美,想来他弟弟妹妹也不会差到那儿去,要是能一睹风采,说不定还能收入宫中。臣子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但臣子的亲眷……

眼看宫门落锁的时间将近,李钰的贴身马公公进来提醒他,梁简身为外臣不方便在宫中留宿,而且李钰今日已经翻了罗美人的牌子,罗美人那边也派人来打听了几次,让马公公帮忙说好话。李钰沉迷美色醉生梦死,但不知为何宫内妃嫔一直无所出,大家暗地里勾心斗角,就盼着生下一儿半女。

后宫后位空悬,有这一儿半女,说不定还能争上一争。

梁简此来王城述职要停留多日,李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让马公公送梁简回去。

马公公可是看着李钰长大的老人,是他身边一等一的红人,对李钰那点心思揣摩得最到位。见李钰让自己亲自送梁简,马公公立刻领会其中的深意。李钰爱美人,男女不忌,而且喜好新鲜。梁简俊美年轻,想必是对他口味,动了心思。

替主子分忧是他们这些下人的本分,既然李钰有心,他得替他探探虚实。毕竟这是一城之主,处理不当会有大麻烦。

巍巍宫墙,深深庭院,万籁俱寂,沉如死水。

八角宫灯散发幽幽烛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在宫道上十分明显。夜里降温,白天才铲过的地面上又结了一层冰霜。马公公提着灯走在梁简身侧为他照明,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倒是有几分可亲。值夜的宫人见了他们都觉得稀罕,能让马公公亲自送出宫可不是一般人。

梁简不喜欢那些明里暗里的视线,他还没有高调行事的打算,心里把李钰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看宫门在前,梁简停下脚步,对身边的马公公道:“多谢马公公相送,宫门已在眼前,公公请回吧。”

马公公笑容可掬,把手上的灯笼递给梁简,:“不敢当,天色已晚,梁城主请把这盏灯带上。外面和宫里可不一样,你还要走一会儿才能到驿馆。陛下对你很是欣赏,老奴可不敢怠慢。”

梁简接过灯笼,道:“公公说笑了,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而我只是一个新上任的城主,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还得仰仗你多多指教才是。”

“梁城主客气,你年纪轻轻便是一城之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想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比老奴明白,陛下贵为天子,我们最终都是为他效力。”

马公公这话意味深长,是在提醒梁简就算他年纪轻轻成为一城之主又如何?皇上才是天下的主宰,是生是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同样是荣是损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梁简想到李钰的眼神,心里冷笑两声,面上不改神色,笑道:“公公说的是,为人臣子,食君之禄,自然也愿意为君分忧。”

李钰好|色也不是什么秘密,梁简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和马公公唱反调,顺着马公公的话做出低眉顺眼的假象。看在李钰还有点用的份上,他倒是不介意和他玩一玩。但若真想在他身上占便宜,恐怕要自讨苦吃。

马公公很满意梁简的态度,心想他倒是个识时务的,这样对大家都好,等李钰的新鲜劲过了,少不了他的好处。

接梁简的轿子已经离开,梁简一个人提着灯笼往回走,半道上下起了雪,夜的另一面也在雪中拉开帷幕。梁简走的不快,喧嚣的夜市中难掩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七绕八绕。李钰身边也不是铜墙铁壁,恐怕知道他到王城的人不少,但这般明目张胆的跟踪,还真是没品。

梁简心里起了猫捉耗子的戏弄心思,暗中比了个手势让跟着他的暗卫离开,他要亲自和这个人玩玩。

王城繁华喧嚣,即便是深夜,街上的行人也不少。两侧红灯高挂,宛如星河倒灌,恍若白昼。梁简出来时未带披风,这会儿又下着雪,凉意拂过手背,倒是有些冷。他不由打个寒蝉,像是想起了什么,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七绕八绕,走到一条清冷的街道。

这里远离热闹的街巷,两侧隔着很远才有一个灯笼,四周的铺子关了门,光线昏暗。

梁简举着灯笼往前走了一段路,晦暗不明的街上还有一家没有关门的小店,高悬的灯笼上写着杜康二字。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没有想到这家店一直都在这里,梁简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这家的酒后劲大,味道烈,最受江湖客的喜欢。前世国破家亡,三军结盟,梁简在这里为穆争寒买了一坛践行酒,后来穆争寒被他藏起来养伤时,别的都可以不要,但一定要喝他们家的酒。

梁简那个时候拿他没办法,买了一些回去,但都是盯着他不许多喝。唯一的一次受了他的蛊惑,陪他喝个尽兴被他灌醉,醒来时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梁简是彻底地醉趴下了,看到这个情况大脑一片空白,他问过穆争寒,可是穆争寒说什么都没发生。

当时梁简不敢深想信了穆争寒的话,但现在却明白穆争寒肯定有所隐瞒,可惜再也听不到答案。

酒馆的空间很小,它挤在两侧的高楼间是如此的不起眼,跨进去一眼就能看清楚全貌,没有后堂也没有前厅,正对着门的就是柜台后面站着的老板娘。夜深人静,她正拿着一个掉漆的算盘合计今年的账本。

梁简走进去打断她的计算,她抬起头看着深夜造访的客人,目光落在梁简的肩上,道:“下雪了。”

“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老板娘放下算盘,合上账本,倚靠着柜台。她穿着锦衣狐裘,面容娇艳,微嘟的唇像是饱|满的樱桃,水润而红艳。她和这家小酒馆格格不入,一点也不像是个只能憋屈在这种小地方卖酒的老板娘。

她是什么身份梁简不感兴趣,他只是来买酒。

眼神扫过老板娘身后柜子上陈列的酒名,和前世没什么差别,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一样。梁简估摸着梅争寒的喜好,要了一瓶‘香雪’。

老板娘取下酒给他,梁简付钱时一摸腰包才猛然想起他换了身衣服,并未带钱。他的神色顿时就有些尴尬,老板娘笑着看着他,道:“看公子这身打扮也不像是结不起我酒钱的人,你可以改日给我送来。”

“初次见面,你不怕我拿了酒赖账?”梁简诧异地看了老板娘一眼,他还未言说老板娘就猜出他没带钱,不但没有赶他走还大方地送他一坛酒,这可不像是两个陌生人之间能有的信任。

老板娘顾盼生辉,俯身在桌子上,手指攀上梁简的胸膛,笑道:“公子若是愿意陪我一|夜,酒钱也是可以免的。”

声音娇媚,缠|绵入骨,轻易勾起人心底的欲|望,像是魔鬼在耳边低声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