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书想的却是梅争寒拿着这本书躺在椅子上,翘着腿没个正行的样子,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看到不懂的地方蹙眉挠头。他们处在一个房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他却还是看不够,觉得每一眼都格外的不同。
心里的烦躁不能纾解,梁简扔下书拿起狼毫,想写一个静字,提笔后却无从下笔。笔尖的墨在宣纸上晕开,他看着那团墨沉默半晌,用笔一点点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随着内心的感受走,很快墨就随着笔尖在宣纸上变成另一幅模样。
忽浅忽淡,粗枝无叶,树根盘错,雪中横斜,像是从墙角探出来的一抹暗香。梁简停下笔,看着宣纸上的梅花树,正想找一点红色来添上花朵,余光瞟见梅争寒迈步进来。
他好似个没事人一般,拍去身上的雪花,脸上带着笑,闲庭闲步般走过来。梁简眉头一皱,刚才淡下去的那股火气又冒了上来,甚至没有给树画梅花的闲情,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写字。没有目的,想写什么写什么。
梅争寒在案桌旁边站定,目光落在上面,笑道:“兄长真是写得一手好字,也教教我如何。”
梁简冷哼一声,佯装没有听见。
梅争寒也不恼,干脆绕过去站在梁简身边,握住他拿笔的手,道:“教我。”
梅争寒的掌心还是冰冷的,手指有一点发红,梁简被他冷得一个激灵,不满地瞪他一眼。他却浑然不觉,握着梁简的手就要把没有写完的轩字补上。
梁简僵住手不动,笔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墨点,轩字彻底毁了,梅争寒有些可惜地啧啧两声,道:“我果然写不好字,哥哥教我。”
脸皮厚到一种境界当真是刀枪不入。
梁简心里的火气让梅争寒搅和的不上不下,卡在胸口闷得难受。他不信梅争寒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可是却一句软话都不说,又来继续戏弄他。
梁简不动不答,面无表情地看着梅争寒。他面容俊美,眼若桃花,笑时人畜无害让人不自觉的亲近,不笑时如青竹立雪,一身不羁的风骨,疏离而冷淡。他其实一向不爱笑,不然江城的那些人也不会说他整日冷着脸不理人。
重来一世他喜欢笑,因为笑容可以为他掩盖很多的情绪。疯狂,血腥,残忍,孤独,都用一张带笑的面具掩盖。
但笑的再美,也有笑不出来的时候。面对梅争寒,他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不管是生气还是吃醋。
梅争寒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松开梁简的手,把笔从他的掌心拿出来,自己挤到梁简和案桌中间,对上梁简的视线,道:“好吧,我知道是我错了,不该在院子里戏弄你。其实我当时更想做另一件事,只是盛雪和闻尧都在,不合适。”
另一件事自然就是梁简想的那样。
梁简还是不说话,只是目光柔和起来,知道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心情才算平衡一点。
梅争寒咬了咬牙,没想到梁简这次居然那么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松口原谅的意思。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梅争寒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坏笑的情绪,他双手搭上梁简的肩,微踮脚在梁简的额上亲|吻,道:“这算赔礼。”
梅争寒又准备撩完就跑,话音未落就开始迈脚,只是没想到梁简的动作更快。基本就在他的唇离开梁简额头的时候,他感觉到梁简的手臂禁锢他的腰,随着而来天旋地转,他被梁简压倒在案桌一旁的梨花木椅上。
因为是冬天,木椅上垫了绒毛垫子并不冷,突然摔下去也不疼。梅争寒被迫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梁简单脚站立,另一条腿压|在他身体一侧的椅子上,很像是分开双|腿坐在他身上。
这个距离很近,而且充满压迫感。
梅争寒有些紧张,讪笑道:“额……兄长,你……”
梁简似笑非笑,他往下弯腰梅争寒就往木椅上靠,努力拉开距离。可惜木椅就那么点空间,他已经靠在上面不能后退,只能看着梁简一点点压下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玩够了没有?”梁简停在梅争寒耳边,低声笑道:“还想玩吗?”
梅争寒心跳如雷,没想到这次马失前蹄,非但没有看到梁简面红耳赤,反而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梁简变得很有耐心,一只手撑着椅子,一只手紧贴着梅争寒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梅争寒有口难言,他是真的没料到梁简会出这样的奇招,以手贴心,心跳那么清晰,就像是把心意剖出来放在眼前。梅争寒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笑意有些僵。
在喜欢的人面前心跳不受控制当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就是有些难为情。
梁简喜欢手心传来的震动,配合梅争寒的脸色更是美味。他被梅争寒撩了那么多次,这下算是扳回一局。只是这一局胜利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梅争寒突然伸手搂住他亲|吻上他的唇。
湿热的唇|瓣没有一触即离,而是难舍难分。趁梁简不备,梅争寒撬开他的唇齿,舌尖滑入他的口中,吮吸舔舐,捕捉他口中的气息。
梁简失了重心,整个人压|在梅争寒的身上。呼吸交织在一起,变的急|促而混乱,心跳也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跳的急切而剧烈。
梁简回应梅争寒的亲|吻,很快拿回主动权,他含|住梅争寒的舌|头不让他轻易退回去,逼得他喘息,泄露出一丝极轻地呻|吟。
两个人之间的气息高涨,火|热而剧烈,干柴烈火,熊熊燃烧。谁也不肯服输,在唇齿间你逐我往。亲|吻是身和心的交付,酥软的畅快让两个人头皮发麻。他们是渴望水的鱼,迫切地想要从对方的身上夺取更多,占为己有。
喘息声越来越急切,梁简的手落在梅争寒的腰上,他抱起梅争寒和梅争寒交换位置,自己坐到梨花木椅上,让梅争寒分开双|腿坐在他身上。他的呼吸早已混乱不稳,身体火|热,一股火从腹部燃烧到指尖,恨不得和梅争寒一起融化在这场亲|吻之间。
梅争寒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他撑着梁简的胸膛往后躲避,和梁简拉开距离。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目光迷离溃散,微张的唇上水光一片。他在喘息,眉眼低垂,红晕遍布脸颊,倒是瞧见羞色。
梁简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身体的变化一览无余。梅争寒坐在他身上自然能感觉到,他沉默好一会,忽然咧嘴笑起来。梁简哭笑不得,又要凑过去亲他,却被他躲开。
梅争寒竖起一根手指挡在梁简唇边欲说什么,梁简却没给他说的机会,伸出舌尖舔过他的手指。梅争寒受惊,连忙缩回,道:“你这是犯规。”
梁简挑眉,狭促道:“还有更犯规的。”
说着收紧手臂,让梅争寒更贴近自己。梅争寒浑身一僵,简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时不时对着梁简耍流|氓梁简都不反抗,没想到马失前蹄这次,梁简就回敬他一个大流|氓。
梅争寒觉得全身都烧起来了,僵着身体不敢动,梁简心情大好,手指在梅争寒腰后隔着衣服画圈。梅争寒头皮发麻,只觉得被梁简接触的地方又麻又痒。他扣住梁简的手腕让他不准动,自己平复心情。
虽然和梁简两情相悦,可是有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早了,他知道梁简不会逼迫他,但总让梁简这样憋着也不是办法。梅争寒有些苦恼,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撩人了,有点小小吃亏。不过还不等他这个思绪绕过去,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梅争寒一惊,连忙从梁简身上跳下来,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齐。梁简依旧坐在凳子上没有动,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盖住身体的变化。
来的人是闻尧,他并没有进内室,而是在门口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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