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诧异地看着她们,很快诧异都变成了惊|艳,有一美颜的舞娘玉足轻点踩着这些舞姬的肩从大殿外面进来。她赤着双足,动作轻盈如风,雪白的脚腕上分别戴着一个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
等舞姬到了大殿之中,排成一排的人又围成一个圆把她遮掩起来,只留下悦耳的铃声,看见飘逸的披帛。
忽然,那些人都以不同的姿态跪坐在地,露出中间那个美|艳的女子。
眉如远山,肤若凝脂,眼角勾勒一抹红艳之色,平添妩媚和妖娆,眉间的花钿更是让她的妆容精致可人。薄衣轻纱,雪肤若隐若现,一颦一笑勾魂夺魄。水润的眸子像是会说话一般,红艳的唇带着魅惑的笑。
女子的舞姿和之前那些舞姬并不一样,让人看一眼便挪不开心神,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乐声越来越高昂,配合女子脚上的金铃声,就像是恶魔的低声喃语。大家仿佛不是身处大殿之上,而是身在云端,心中所思所想都浮现在眼前。
等一曲终了,才陆陆续续有人回过神来。李钰眼神火|热地盯着行礼的美|艳女子,招手对马公公耳语两句,马公公面露异色小声提醒道:“陛下,大长公主还在这里,你这样恐怕不妥。”
“蠢货,这点小事还用我教你。”李钰不满地骂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马公公说的是实话,有些泄气道:“那就晚几天,你一定得给我办妥了。”
马公公连忙点头称是,李钰轻咳两声调整状态,说了声赏,让马公公把人都带下去。
美|艳女子行礼谢恩,临走时不经意地往梁简坐的地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梁简举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算是回应女子的示意。
闲秋说了会帮梁简找人就真的能找出众之人,他们的美人计很成功。
李钰是个什么性子大家心里都清楚,看到马公公把人带下去他们立刻就猜到李钰的意思,他们不敢议论皇上都识趣地闭上嘴,傅坤和傅云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连唐夜语也是,只有唐婉怡有些幸灾乐祸。
唐婉怡身为唐夜语的掌上明珠,在家里自然是备受宠爱,可是因为傅家的关系处处都要矮傅云一头,知道傅云想要坐上后位她可是妒忌的不行。那个位置她也想要,可是他爹是傅坤的门生不让她和傅云争,傅家还想要她嫁给傅凌。
唐婉怡可不是傻子,傅凌身边一堆狐朋狗友,整日花天酒地,嫁给他自己能有什么好日子?好在她爹这次不糊涂没有答应傅家。
这次宫宴不出意外傅云就能得偿所愿,可是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看上一个舞姬,虽然不能动摇傅云的地位,但能给她添点赌也不错。唐婉怡心里高兴不已,但面上毫无表现,反而有些义愤填膺,好似在为傅云抱不平。
傅云绞着手上的帕子,忍不住往大长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现在多么希望大长公主能够出来说两句。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大长公主好像没看见似的,对李钰的这个做法没有任何的不满。
因为美|艳女子带来的震撼,后面的歌舞表演大家都兴致缺缺,大长公主干脆不再让人继续上来表演,而是问大殿内的人有没有什么才艺展示。
大长公主这话一出,那些精心准备的小姐连忙轮流上阵,堪比八仙过海。傅云本来准备了一曲惊鸿舞想要艳惊四座,可是因为舞姬的事她心里不舒坦,怕下面的人拿出来比较便没有上去。她堂堂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和一个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傅云不上去唐婉怡却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她上场来了一段剑舞,没什么攻击力却很是好看,七八朵剑花在空气中层层叠叠,像是盛开的雪色莲花。就连李钰也忍不住说了声好,大长公主同样出声道:“唐小姐有心了。”
得了大长公主的称赞唐婉怡不由地神色激动,回到座位上还有些回不过神。傅云气的胸口闷痛,面上依旧维持这一贯的端庄稳重。
傅坤把这个情况看在眼底急在心上,目前的情况他要是再看不出来对他们家不利他就是傻子,可是舞已经有人展示过,傅云再跳没什么意思。傅云的精心准备一点都没派上用场,看来必须他出马。
傅坤这样一想不由地看向大殿最尾端的某个人,可惜那人靠着柱子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傅坤。
傅坤气的差点吐血,他攥紧拳头忍了忍,才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女儿家的歌舞看多了也腻味,世家子弟不甘示弱,有人上来和人比试武艺,也有人上来对对子,大殿的气氛一直都很活跃,除了几个人不高兴以外,其他人满面笑容。
等宴会进行到高|潮,差不多各方势力都上去露过脸,梁简在下面算了算,连单崇飞都对了一个喜庆的对子,他们红叶城要是没人上前,恐怕不够妥当。
可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料到这个情况,完全没有准备。
梁简有些犯难,更糟糕的是李钰时不时地看过来,那个眼神只差开口问他们准备了什么。
李钰做为焦点一举一动自然都备受瞩目,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大家发现,和梁简他们相熟的一群人都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惨了惨了,这样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记跟你们说了。”
穆昔小声地嘀咕一声,江盛雪诧异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穆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穆昔苦恼地点了点头道:“都怪我疏忽,我这个表哥看奇珍异宝看腻了,所以在这种宫宴上多加了一个规矩,就是每一家都要有才艺表演。往年我也会去,不过今年是我娘负责就没我家的事,我便没在意。”
江盛雪听完瞪大眼,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担忧地看向梁简和梅争寒,梁简回她一个不用担忧的眼神,在李钰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李钰神色一喜,连忙道:“梁爱卿,不知道你这次会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梁简苦笑道:“陛下说笑了,微臣不才略通音律,不知道宫中可有……”梁简犹豫了一下才道:“箜篌。”
箜篌二字一出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宫廷乐师无数,弹奏箜篌的人自然也有,只不过都是女子,很少有男子会弹奏箜篌。
就连李钰也面色有异,他想了想对身侧早已回来的马公公耳语几句,马公公震惊地看着李钰,在他严厉的眼神中识趣地闭上嘴,带了两个小太监离开。
“箜篌宫中自然有,不过要费点时间,大家先喝着酒耐心等一会儿。”李钰笑了笑,示意梁简先回去坐着。
参加宫宴夫人小姐肯定不能自己带东西,所以宫中早就把乐器准备齐全,箜篌必然也在其中。可是听李钰的意思却不打算让梁简用准备好的箜篌,大家的心里都有些疑惑,大长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宴席尾端刚才傅坤看的那人也猛然睁开眸子,正襟危坐起来。
马公公带人一路小跑也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两个小太监手上抬着一架特殊的凤首箜篌,长二尺,腹广七寸。凤首及项长二尺五寸。面刻精致的暗金色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可是色泽依旧光滑。弦一十有四,项有轸,凤首外向。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把琴放下,大殿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梁简的目光各不一样,有担忧也有幸灾乐祸。
陈文砚小声地对陈文墨嘀咕一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刁难梁简不成?”
梅争寒耳尖听见这句话,转头看向他们兄弟二人用眼神询问,陈文墨很是无奈,脸色都垮了下来。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解释,李钰就先开口对梁简道:“这架凤首箜篌是丘桐太|祖当年打天下时请能人巧匠锻造而成,据说他的第一个主人曾用它退敌十万,一曲引动风云。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第一个主人没有把它带走而是留在皇室,它对皇室的意义非同凡响,我们这些后人都不敢违背祖训,一直好好保存。今日|你要是能用它弹上一曲,朕就把它赏给你。”
李钰介绍了凤首箜篌的来历,简单的几句话就点出它的重要性,可是当他说要把这东西赏给梁简的时候却没有人露出羡慕的眼神,反而隐约有看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