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太医都连忙跪下来,这件事实在太蹊跷,李钰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傅坤罪有应得,可要是假的,得罪傅坤只怕要朝中不宁。
李钰此刻正是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太医的谏言,大殿上的人跪倒一片,谁也不敢动。李钰气得在殿上走来走去,瞥见殿前侍卫的腰刀,一把将刀抽出来,把刚才踢翻的案桌砍成两半。
他是彻底动怒了,宫里的人都被他吓着,李钰提着刀道:“谁敢违背朕的命令,朕就将他推出宫门腰斩。马公公,你即刻带人去办。”
李钰下意识地吩咐马公公,却半晌都没有回应,李钰抬头环顾,大殿内根本就没有马公公的身影。
一个太医大着胆子道:“老臣刚才看见马公公出去了。”
李钰一惊,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怒极反笑:“好,好,好得很,手都伸到朕身边了,朕倒要看看他傅坤是不是要反了天。小顺子,你出宫去把梁简给朕叫来。”
李钰随手指了个眼熟的宫人吩咐道,小顺子一听不是让他去傅家,立刻领命爬起来就跑,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大殿。
李钰这边发了一通怒火,宫外同样不平静。
马公公一路上火急火燎地出宫,刚跨进傅家大门就扯着嗓子开始喊傅坤,嘴里嚷嚷着出大事了。
傅云的尸骨要停灵三日,今日就是最后一天,不管是和傅坤关系好的还是关系不好的都来意思意思,连梁简都来上了一炷香,不过他没有久留已经走了。剩下的是和傅坤关系好的官员,或者是唐夜语这种特意来看笑话的。
马公公简直是一路狂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进院子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傅坤站在灵堂,目光阴鸷地盯着马公公,在场的官员还以为是宫里出了大事,连忙把马公公扶起来问怎么了。
马公公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片着急之色,可嘴|巴却闭的紧紧的。
傅坤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说的不是和皇上有关系,抬手让守在门口的家丁关门。大门被闭合的声响让在场的人心里一惊,不少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傅坤道:“说吧,这里没外人了。”
马公公还有些犹豫,不过很快果断起来,道:“陛下都知道了。”
这话没头没脑,大家都听的一头雾水,李钰知道了?知道什么。最近王城只有宫里闹鬼和傅云身死这两件事,难道是闹鬼一事和傅家……
大伙连忙打住心里的念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傅坤。
傅坤阴鸷的神情上多了一抹冷笑,道:“才知道吗?可是已经晚了。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发现事情不对就跑了,并不清楚宫里的情况,以陛下的脾气,他肯定要将傅家满门抄斩。”
“他敢。”傅坤厉声喝道,声音冷的像是冰刀子戳在众人的心上。
场上的官员再糊涂也明白事态不对,唐夜语最先发难,指着傅坤的鼻子道:“傅坤,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欺君犯上不成?”
傅坤冷冷地看他一眼,道:“聒噪。”
说罢像是赶苍蝇一般挥挥手,立刻就有一个家仆走上来从背后挟制唐夜语,袖间银光一闪,唐夜语的喉咙上立刻喷出一股鲜血,他瞪大眼看着傅坤,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家仆丢开他的尸体,傅坤用帕子擦了擦手道:“你放心,很快你女儿就会来陪你,你们唐家欠小云的,我会一点点帮她讨回来。”
说罢便将手中的帕子丢弃在唐夜语的身上,盖住他惊恐瞪大的双眼。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骇住,跟着唐夜语一起来的那几个人瘫坐在地,傅坤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转身给傅云上了一炷香,然后大步走出来,道:“这几日宫内闹鬼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我孙女更是因此惨死在宫中,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却无所做为,本官确信是她勾结妖孽意图谋害皇上,诸位大人可愿意随本官进宫清君侧。”
说的好听点叫清君侧,说的不好听就是他傅坤准备反了。在场的都是傅坤的下属,不少还是他的门生,对他的野心也算有所知,所以并没有人出声反对。
傅坤满意地看着他们,振臂一挥,道:“进宫。”
第167章
梁简离开傅家后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去了不夜楼。
今日的不夜楼和往常不同,临近傍晚它却没有半点开门做生意的意思,船上乌泱泱全是人,却没有一个像是准备豪赌的客人,反而各个身上带兵器,气势汹汹,像群讨债的。
不夜楼顶楼最大的包间里,一席玄衣的梁简站在窗口眺望王城的方向,他的刀搁在一旁的桌子上。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叶白衣和陈文墨、陈文砚两兄弟,闲秋进来替他们上了一壶茶就规矩地退出去。
陈如深开春后便回了川城,陈家两兄弟受梁简邀请留在王城,平日吃吃喝喝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不夜楼的糕点十分可口,陈文砚一个人就吃了一大盘,看着梁简一直往王城的方向看,他灌了一壶凉茶道:“梁简,你确定傅坤真的会在今天动手?”
“不是我确定,而是他没得选。”梁简回头看着屋子里的陈家兄弟,笑道:“你们以为陛下都到了这个年岁为什么还没有子嗣?”
陈文墨神色一凛,陈文砚面露古怪之色,小声道:“他是不是不行?”
“……”叶白衣瞥了陈文砚一眼,默默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他怕自己要被陈文砚的话哽到。
陈文墨扶额,没有理会自己兄弟这与众不同的思维,转头看向梁简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和傅坤有关?”
“我觉得奇怪就请叶白衣帮我查了一下,证据和证人今日就会送到陛下手上,傅坤不反抗就是满门抄斩,他可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和陈文墨说话就是方便,梁简已经自觉忽略没有反应过来的陈文砚。
自古以来死在权利斗争中的皇子皇孙不在少数,但还没有谁敢胆大包天直接在皇上身上动手脚。
陈文墨面色凝重,怒道:“傅家好大的胆子,真是死不足惜。”
梁简从窗边走过来坐下,抽出自己的刀细细的端详,道:“他原本是打算利用傅云控制皇上,让皇位成为囊中之物,没想到大长公主没有选傅云,掌司更是不搭理他。他给李钰下药不想他有子嗣逼他选择让贤,可是没想到凭空多出来争寒。争寒的存在让傅坤的计划继续落空,他现在只有孤注一掷,不过这个决定也注定要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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