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梁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太医,冷声道:“别让他死了。”
拿到药的太医接过瓶子晃了晃,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他放在鼻尖闻了闻,面色顿时古怪起来,犹豫之间对上梁简似笑非笑的眼神,手一抖差点把药摔地上。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迟疑什么,眼看李钰就要陷入昏迷,立刻把药抢过去给李钰服下。药入口即化,李钰吞下去后面色好看很多。
外面的战况还没有结束,梁简看了眼面带焦虑的月美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我出去接应,你……”梁简看了看李钰,又看了看月美人,轻叹一声还是没忍心责备:“你留下吧。”
月美人知道自己擅自出现在这里已经犯了听音阁的大忌,可是她不在乎,妩媚的眸子看向李钰,藏着爱慕的苦涩。她对梁简拱手行礼谢他成全,转身去查看李钰的情况。
宫里的禁军质量好坏参半,这些年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蔓延甚广,就是军队中也有拿钱吃白饭的人。梁简带来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人数上的差距难以弥补,但凭着实力还是勉强能坚持。
傅坤已经退到人群中把自己保护起来,看梁简的眼神充满了忌惮。昔日这个初次踏入王城,险些被他陷害成为李钰玩物的城主,也在今夜的血色中褪|去伪装,露出獠牙。
难怪他踏进大殿时李钰要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又怎料另有其人。不过也没关系,黄雀在后就一定能捡便宜吗。
“梁简,我还真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知我还能找个替罪羊。只等李钰一死,我再将你们拿下,到时候看谁还能救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李钰还死不了,起码今夜不会死。”梁简和傅坤隔空对峙,胸有成竹。他给李钰用的药能维持濒死之人十二个时辰的生机,但十二个时辰一过药石罔效,是救人的良药也是致命的毒|药。
最先拿药的太医是看出来了,但是他不敢说。
傅坤对自己那一剑还是很有信心,在他看来梁简不过是虚张声势。一想到今夜自己就可以告慰傅云在天之灵,傅坤眼神越发冰冷疯狂:“我本来是想过给他一条生路,只要他让云儿为后,是他不识好歹。还有你,云儿因为你得罪大长公主,又因为你妹妹得罪穆昔郡主,要不是你们大长公主怎么可能会选唐婉怡。唐夜语那个蠢货,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一直和我作对,我真恨没有早点做掉他。”
梁简掏了掏耳朵,对傅坤的怒骂满不在乎,他盯着自己手上的刀,看着锋利的剑刃映出自己带笑的桃花眼,讥讽道:“老匹夫,你还真是一大把年纪都活在脸皮上,难怪脸皮越来越厚。你的好孙女自己不算计我们,她会得罪大长公主和穆昔郡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对了,忘了告诉你,她不是失足落进御花园的池子,而是被人丢下去的。”
梁简笑着说着残忍的事实,兴致很好地给傅坤描述一番傅云在水中挣扎的场景。她其实是先被淹死然后才搬运到御花园,不过这种细节梁简也懒得告诉傅坤。宫里闹鬼一事都是梁简让月美人做的,目的是替傅坤找个逼宫的理由。这一闹宫里本就人心惶惶,谁还在意傅云的情况。
傅坤听的睚眦欲裂,心头都在滴血,他恶毒地盯着梁简,失控地大喊起来:“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声如裂帛,歇斯底里,说完自己忍不住咳嗽起来,一个劲地喘着粗气。
周围的禁军听他的指令冲着梁简一拥而上,战乱持续不息。
傅坤气红了一双眼,盯着灯火长明的宫殿,夺过一把长刀想要冲进大殿,可殿门口梁简死守。他身如鬼魅,在众人的围困之中还游刃有余。
跟着傅坤一起进宫的官员有些急了,再这样拖下去他们都是性命不保。有人开始后怕,想趁着混乱偷偷溜走,被傅坤一刀挡住。
“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谁敢走别怪我无情。”
官员哆嗦着退回去,心里升起无尽的悔意,他不该被一时的利益冲昏头脑,而忘了这座皇宫外还有一头野兽虎视眈眈。
人数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落了下风,梁简等人开始往御书房退守,傅坤面露狞笑,挥刀让所有人一起上。
兵戈齐立,冷光如月。
陈文砚抹了把手臂上的血靠近梁简道:“打不过了,你快想点办法。”
梁简眉心轻拢,忽然有所感往宫门看去,神色一喜。
下一刻万箭齐发,呼声震天,在外面游说的陈文墨在叶白衣的保护下带着人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匆忙从床上爬起来的大臣。
傅坤猛地抬头,他身边的人都露出绝望的神色。
大势已去,一|夜风雨止。
第168章
李钰的情况是暂时稳住了,但是伤势过重不宜挪动,大家把让安置在书房的偏殿。他失血过多,这会儿脸色苍白,月美人在床边照顾他。李钰半梦半醒间,眼前是一片妖娆的红色,让他分不清是在血色的大殿还是在温柔乡。
善后的事梁简没有插手,朝中的大臣也不希望他插手。他今夜虽然救驾有功,但因为李钰这个状态,手中握着实权的他成了最大的忌惮对象。
傅坤一干人等已经伏法,和傅坤狼狈为奸想偷偷溜走的马公公也被抓回来。梁简坐在御书房门口的石阶上擦拭自己手中的刀,傅坤跪在地上不断地咒骂他,嘴里喊着大逆不道的话。说自己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梁简独揽这江山。
“梁简,你别忘了这天下还有皇室宗亲,你同样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你和我一样,只会在后世史书上留下抹不去的骂名。我就是死了也会睁着眼瞪着你,等着看你落下一个比我还要凄惨的下场。”
梁简擦拭刀刃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傅坤,笑道:“后世史书要如何记载与我何干?我梁简无愧于天地,亦不坠我先祖之名。我活在当下求个自在随心,至于后人,也不过只有看着史书干跳脚的份,还能冲到这里来打我不成?”
许是梁简的言论太过惊骇世俗,周围的护卫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朝他看过来,傅坤也是一愣,忽然又道:“你求自在随心可有想过梅争寒的下场?他才是皇室宗亲,你压不过他,即便他低头你也是乱臣贼子。”
梁简挑眉,傅坤的话让他想起一点不合时宜的东西,手掌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挡了压制不住的笑意,道:“压不压得过都是我和他之间的情趣,与你何干?不要脸的老匹夫。”
梁简说完还鄙夷地看了傅坤一眼,周围的人又是一愣,傅坤脸上的狠毒都僵住,他想要离间这两个人,可刚才他是不是无意间知道点不该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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