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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歌最终还是去了一趟富贵山庄。
毕竟是自己的产业,再恓惶,再不堪入目,也得去看看。
新粮入库,看着没有装满的粮仓,燕云歌很无奈啊。
燕随翻着账本,直接给了她一个数字,“所有粮食减产。水稻减产尤其严重,直接减产七成。能保住三成的产量,多亏春耕的时候池塘蓄了足够的水。否则,今年的水稻,就和其他地方一样,直接绝收。”
燕云歌顿觉牙痛。
减产七成,三成产量的新粮品质也很差。
这个年,怎么过?
她当即下令,“所有人的工钱,再减四成。大家共克难关。”
她也没办法。
粮食她有,可是谁都不确定干旱要持续多长时间。
粮食终有吃完的一天。
万一,粮食吃完了,干旱依旧,怎么办?
未雨绸缪,现在只能保证大家基本的生存需要。
谁让富贵山庄积累不够。
短短几年开荒,着实比不上底蕴深厚的世家。
比如凌家,别说干旱一年,就算是干旱十年,凌家也不用为粮食发愁。
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之深厚,积累之丰富,旁人难以想象。
反正,燕云歌已经开始为粮食担忧,凌家还能继续歌舞升平。
这就是差距啊!
燕随听到工钱减四成,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计平提议:“不如清理一部分人出去。秋收忙完,年底基本无事。养着这么多人,压力大,且耗费粮食。”
燕随叹了一声,他没办法反驳计平的提议。
粮食减产七成,让他没了底气。
燕云歌抓起一把黄豆。
干旱缺水,黄豆品质不好。
用来做酱料,酱油,都属于下品。
她松开手,黄豆哗啦啦滚落而下。
她说道:“修沟渠,建水塘。想办法争取从渭水引水进来。”
计平大惊失色,“姑娘,这样做耗费破多,简直是天文数字。单靠我们富贵山庄,如何承担如此大的工程?”
不是不想修沟渠,做梦都想。
只是工程量太大,承担不起啊。
燕云歌说道:“我想办法从朝廷弄一笔钱来。”
只是,她该欠谁的人情?
想从朝廷弄钱,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她该欠二皇子萧成文的人情,还是该欠凌长治的人情,亦或是驸马刘宝平的人情?
反正,她不会欠燕云权的人情。
因为,燕云权根本没有能力影响朝廷决定,尤其是涉及修建水利工程这种大事。
她认识的人里面,萧成文,凌长治,甚至是刘宝平,都有本事办成这件事。
只是,人情欠大了。
头痛啊!
更令人头痛的是,麻线,丝线,棉花同样面临减产。
也就意味着,纺织工坊没了织布用的原材料。
今年年底,燕云歌就指望布匹赚钱。
没了原材料,她拿什么织布,靠什么赚钱?
真是祸不单行。
果然,干旱的危害,比起洪涝严重多了。
最要命的是,持续时间太长。
所有农作物,经济作物全部减产,今年别吃饭了。
“就没有一个牛逼的星象师,看看天象,判断一下干旱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吗?”
燕云歌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这年头,牛逼的星象师都跑去哪里了?
难不成,全都躲在山里面,干旱年月也不肯出山吗?
她心头发狠,“说什么将来也要弄个牛逼的星象师,养在身边。”
人才缺乏啊!
燕云歌去广场走了一圈,即便是在山庄干活的人,也是面有菜色。
生活艰难,大家都要省着吃粮食,从口粮中抠下粮食攒起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攒下的粮食就能救命。
肉,吃不起。
油,也吃不起。
每日稀粥酱菜,能填肚子就行。
故而,人人面有菜色。
这些每日做工,能拿到粮食的人都如此。
山庄外面,那些自耕农,那些佃户,生活之凄惨可想而知。
谁都想有积蓄。
可是,绝大部分的家庭,是没有任何积蓄。
他们没有哪怕一点点抗风险的能力。
天灾一来,直接家破。
“储蓄很重要!”燕云歌嘀咕了一句。
燕随忙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燕云歌摇摇头,“仓库加派一倍以上的人员看守,设立禁区。不许任何陌生面孔接近工坊和仓库。打铁作坊动起来,多打兵器。各个关口,加派人员防守。
“姑娘是担心?”
燕云歌郑重说道:“秋收结束,今年收成如何,想来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冬天快来了,不想死,就得趁着这个季节动起来,攒一笔过冬的粮食。粮食从哪里来?除了抢,还有别的办法吗?
想必,很多人已经盯上了富贵山庄。严查流民佃户,一旦发现有人和外面的流民联络,宁杀错不放过,统统赶走。本土乡民那里也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其中就有人就和山中匪寇有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