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清儿婀娜入座,与他面对面隔案对首,问道:“公子凌晨可睡的好?”
“睡得很香甜,这一年来,从未这么踏实过。”辰凌笑的很有深意。
“看来这一年来,公子倒是没少操劳神伤,所以才有此感慨啊。”澹台清儿淡淡含笑,并不点破,也不询问,说的模棱两可,言辞高深莫测。
辰凌听出对方有几分好奇他身份之意,不过他卖着关子,偏偏不直说,其实很享受与玄女这样没有身份的差距,相互谈吐,可以避开很多规矩和忌惮,如果公布自己是燕王身份,估计就会坏了今日的雅兴,试问世上有几位女子能心平气和地与一国之君,无所拘束煮酒赏雪呢?
“清儿姑娘睡得如何?”
“很好,人生寂寞如雪,难得着不同色迹,未尝不是一次畅快淋漓,无忧之眠……”澹台清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如麝香般幽香,不过,辰凌却感觉一夜过去,清儿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虽然不是由少女转型妇人那样明显,但在她身上,多出一丝女子柔情的意味,这在昨日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样的神情。
玄女似乎有些女子怀春的情态了,尽管不明显,甚至连她自己还未察觉到,但是,对于辰凌这花丛老手而言,那眉梢眼角一丝的小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毕竟他接触的红颜足有**位了,尽管没有统统拿下,但至少推到了白若溪,还与墨妃暄、洛语嫣、甄岩儿、师姐庄若水保持一种暧昧关系,因此对于女人的变化和情思,他倒是不陌生。
“公子对中原新题诗可有钻研?”澹台清儿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辰凌心中暗笑,那还是自己推行的呢!当初在大梁城还曾折冠赛诗会,赢得才女芳心。
他点头一笑道:“钻研谈不上,只是还算喜爱。”
澹台清儿点点娇首,明眸皓齿,珠唇腴润,盯着那一片梅林雪景,素手提起酒壶,为他斟酌了一杯,淡笑道:“如此美景,公子不若应景作一首诗来,清儿亲自为你酌酒犒劳如何?”
辰凌呵呵一笑道:“良辰美景,多谢清儿斟酒,那我就作两句凑景吧,如果做得不好,可不要笑话在下。”
“当然不笑话,才学探讨,岂敢欺笑?”
辰凌顿了顿,寻思一下,目光清澈,盯着梅林雪景,半晌开口道:“梅雪争春未肯降,墨客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澹台清儿紧盯着他,听闻诗句后,眸光闪烁,神态欣喜,如空谷幽兰,有一种宁静的美,与周围秀丽的自然景物天人合一,仿佛她是这天地灵秀的一部分。
“好个,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富有哲思,任何事物都有优劣的一面,不可尽善尽美,遭天妒忌,必生横祸……”澹台清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诗文的关键,并运用自身玄学知识来解释一番。
辰凌端起爵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清儿姑娘学究天人,对诗词歌赋必然也精通擅长,不如也赋一首,让在下聆听欣赏如何?”
澹台清儿脸颊竟出奇地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感叹道:“公子这一首诗词做出,只怕压盖了世间所有赏雪写梅的诗句,我要做来,自叹弗如,罢了,权当助兴了。”
她望着飞舞的雪花,还有不畏苦寒的梅花,脸颊呈现出一股刚毅和神美的赞叹,片刻赋诗道:“天际雪纷飞,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群山披白素,万灵入梦楼。山亭万籁寂,独叹梅花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