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恋 !
“打架”事件的第二天,沈曦明显感到自己更加有病。
他自习时趴着睡觉,却情不自禁伸直胳膊,脑袋枕着上臂,另一只手搭着肘弯,挡住自己的脸。沈曦个字高,胳膊长腿长,此时右臂一伸,横过桌子,还伸出去一大截,手垂在前边的水晶皮冻身旁。
夏九嘉在专心写题,没有注意。
沈曦想睡觉,却怎么都不能睡着。他抬眸,用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夏九嘉正低着头,背脊微躬,两只手都放在桌上,因此沈曦的手就在他腰侧,距离他上身侧面的漂亮的弧线只有五六厘米。
“……”沈曦重新闭眼,假睡,装作调整姿势的样子,悄悄地把右手横移了段距离,不出意外地,指尖轻轻地触到了水晶皮冻白衬衣的几丝皱褶。
仿佛还能感受得到里面体温。
沈曦想:衣服一直穿在身上。一定是有体温的。
他纠结许久,一个没有忍住,又动了动,心脏砰砰直跳,直接隔着衣服碰到前桌肋骨。刚一触到,沈曦便觉得手指被火焰烫到一般,十分刺激,陌生的感受让人想要跳起来逃离从而保护自己。
“……???”夏九嘉一愣,避开,转头看见沈曦在睡觉,颇有一点无奈,伸出几根手指按在沈曦手腕上面轻轻将其推远,重新低头写题。
“……”两分钟后,沈曦趁着夏九嘉专注,又将右手重新移回,食指指尖外侧轻轻贴着对方衬衣上的皱褶,手指还偷偷地来回勾勾,仔细感受着摩擦衣料时的粗糙触感,加重“自己正在碰触对方”的令人雀跃的认知。
好像在做坏事。
知道不好,被揍也是正常,然而停不下来。
沈曦枕着右臂。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夏九嘉正写着字的右手。夏九嘉在算题,右手握着铅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沈曦看不见具体有什么,眼里只有水晶皮冻白白的透明一般的手,掐着笔,好像正在自己心肺留下痕迹。
想起昨天无意当中的那一握。
什么感觉来着……当时心里只是一慌,竟然没有细细体会。
下课铃一响,沈曦直起身子,“duangduang”踢了两下夏九嘉的椅子下面,“小皮冻儿。”
“……?”夏九嘉转过身体。现在,对于“小皮冻儿”他已经无力吐槽,也懒得管了。
沈曦说:“我有题不会。”
夏九嘉一愣:“问我问题?”他很清楚在沈曦眼里自己学习是一塌糊涂,天天都在做假题。
沈曦说:“嗯,对。”
说完,沈曦把手伸进书桌胡乱扯出一本教辅,翻来,皱着眉头看了一圈,选了一道简单的题,问:“这个怎么做?”
他精心研究,觉得太难不行——水晶皮冻不会做,太简单也不行——水晶皮冻伤自尊,这个度十分地难把握。关键是,他也只知道夏九嘉不在班级前30学年前900,对于具体多烂也不是很清楚,也就根本不知道该找什么题。
可慢吞吞地也不行,一看就有猫腻儿,于是沈曦翻了几下,找了一道不算十分难但也不是特别简单的中等偏下的题,问夏九嘉。
夏九嘉垂眸一瞄,十分惊讶,抬头看着沈曦,语气带着不解:“你不会做?”
“嗯,不会,你教教我呗。”
夏九嘉狐疑地盯了沈曦半天。他也知道,有人会这个有人会那个,学神也有弱点,但这题……也太简单了吧???沈曦不会做???那他怎么考第一的???
对面沈曦催促:“快点儿啊?”
“好吧。”夏九嘉也不再多想。虽然觉得这个沈曦十有八-九又在犯病,但反正跟自己没啥关系,也就懒得理了。
沈曦递给夏九嘉笔。
夏九嘉随手一抽,竟然没有能抽动。沈曦握着一大半笔,因此夏九嘉不可避免地抓住了沈曦一点点指尖。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抬头,说:“你松手啊?我怎么写字?”
“哦——”沈曦撒手。
嗯,有点儿酥,放佛有微弱的电流直接通到自己五脏六腑。
又做坏事。
夏九嘉开始验算,同时念叨:“f(x)……(2a+2b)x……”
沈曦看着夏九嘉一张一合的唇,说:“嗯。”
最后,夏九嘉解完,问沈曦:“懂了吗?”
“懂了。”沈曦觉得自己真是棒棒的,正好选了一道水晶皮冻会的,而又不算特别简单。
“那就好。”夏九嘉转回身子,继续念书。
“……”沈曦看着演算纸上夏九嘉写的那堆字,鬼使神差一般,将它仔细折好,轻轻夹在高一《必修(一)》的数学课本里面,立即觉得连那课本也都变得熨烫起来。手放在封面上边心脏都通通直跳。
真的太奇怪了。
沈曦忽然想起那个恋爱罐子说他未来对象是在“半米以内”,难道……
余忠善说罐子很准。那两三天全班都在玩儿罐子,于是班主任余忠善出面没收,结果……没过一天又还回来,忏悔说“太准了,我不该将这东西据为己有”,还说自己算了三次答案都是“别闹,已婚!”
…………
晚饭过后是晚课时间,“散打王”化学老师讲解卷子。沈曦望着前面空荡荡的椅子,心里空落落的,不爽。
一个月前军训过后,市里搞了什么比赛,想要检验各个学校军训成果。于是R中组织了个60人方队,并从高一年级各个班里选人。选人的标准非常地好懂,就是外表——个高、帅气就行,沈曦与夏九嘉自然都被选中。当时几个老师一进高一六班便是眼前一亮,指着沈曦与夏九嘉,连声音都压不住,喊:“那两个!那两个!!!”
被选中去参加比赛,那自然要进行训练。学校也不好意思利用大家放学时间搞这种事,就叫他们每星期周一至周五晚自习时下楼受训。夏九嘉一向是乖宝宝好学生,去了,而沈曦一次都没有去参加过,他觉得在教室呆着更爽。奇怪的事,那些军营来的教官也没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