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中,如同一群水鸭子一般,游泳继续追杀
不过百步的距离,白胜看得清晰,只见这些南军竟然十有八九都是会水的。
手持斧头大刀等重兵器的南军都在扎猛子潜泳,全身没入水面,游出两三丈后露头换气继续下潜;
手持棍棒杆矛者则是以侧身的泳姿奋力追赶,把脑袋露在水面之上,其速度比那斜泳的稍微慢些,却也不遑多让;
最令白胜惊奇的是那些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在水中奔行到深水区域时,竟然采用踩水的动作跟在前两种泳者的身后,大半个胸膛露在水面之上,看样子竟然丝毫不妨碍他们在水中张弓搭箭
这特么就是整个一大批水球队啊白胜真的惊了,喃喃道;“卧槽,怎么这么多会水的”
庞秋霞听了,转头看着白胜吃惊的样子,抿嘴一笑道:“我们南方人从小都是在河汊水乡长大的,还有一些本是海边的渔民,当然各个都会水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们再快也不如咱们的船快。”
白胜若有所悟,心说要跟这帮人打仗还真的需要玩一玩水军了。
想了想却不由得暗叫可惜张顺、张横、李俊、童威童猛等人都在江州浔阳,且与宋江混在一起了,而北方的阮氏三雄又是自己的死对头,这水军不好雇啊
王定六倒是能跟孙杨比一比,可是王定六去了东昌府去找皇甫端了,看这样子,身边就只有庞秋霞一人能打水仗,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她啊。
不说她投靠自己是因为误认为自己是她的情人白钦,也不说她中了枯血散毒性尚存,只说女子在经期内怎可下水那不是会落下妇科病么
蓦然想起一事,转头向身侧的蒋平问道:“你听说过蒋平这个人么”
蒋敬闻言立马神色一黯,道:“当然听说过了,他是我的祖父大人”
白胜顿时大喜,“这么说,你的水性肯定是好的了我记得你祖父可是能跪在水面上给皇帝磕头的”
在水中潜伏七天七夜,跪在水面上给宋仁宗磕头,逆水寒潭中极限下潜,乃是翻江鼠蒋平的三大传说真要是严格比较起来,当代第一水中高手,号称“浪里白条”的张顺根本摸不到蒋平的边儿
蒋敬居然是蒋平的亲孙子,只凭爷爷之间的关系来说,白蒋两家就是世交这一节白胜真的从来没能想到。
却不料蒋敬黯然道:“在我父亲小的时候,祖父就遭到了奸臣的迫害,闹得家破人亡,我爷爷的鱼息功没能传下来。”
白胜闻言不禁扼腕,想要再多问几句蒋平的事迹,以了解当年五鼠的巢穴陷空岛的情况时,敌军已经开始射箭了。
南军里站在岸边的和游在水里的弓箭手,一起向江中的渡船射箭,或平射或仰射,漫天的箭矢落将下来,打在藤牌手架设的藤牌上,打在船舱和船篷上,滴答滴答的,听着就像一场暴雨。
第一六二章开不满的虬龙弓
虽说就是真正的暴雨也奈何不得早已藤牌密布的船队,但是总这么挨射不还手也够令人憋屈的。偏偏船只的速度快不了那些游泳的水军多少,而且一时之间也难以脱离岸边弓箭手的射程。
江面上有风,风很大,却是冬天的北风,船上的风帆就利用不起来,白胜不免有些焦躁。
樊瑞笑道:“兄弟莫要担忧,看我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晃了火折子引燃了,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风向骤变,北风变成了南风
建康城内的灵气没了,江面上的灵气却是充裕的。
“厉害了我的哥”白胜大喜,急忙吩咐船家升帆,如此一来,船只的速度大大加快,与浮在江面上的水军拉开了距离。
堪堪船只即将脱离岸边南军的射程,而那些踩水射箭的“水球队员”们虽然尚在射程之内,但是一来在水中射箭全无准头,二来即便是射中了船只也无法伤人,船上的藤牌手已经无需像刚才那样完全遮盖防御了。
白胜所乘的这只船是拖在最后的一只,看见来自敌方的威胁减弱,他冷冷一笑,下令道:“给我打开一道缝隙,我要回敬他们就只有你们会射箭么”
说这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虬龙弓,从身边的箭袋里摸出了一支乌金箭,这弓这箭都是缴获庞万春的,白胜很想试一试这弓箭有什么神奇之处,将箭尾搭在弓弦之上,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目标。
用这种弓射这种箭,若是只用来射杀水中或者岸边的一名兵卒,就未免太过可惜了。
只看那乌金箭的外观就不是一般的精致。
箭身的用料更是奢侈。普通羽箭的箭杆都是用竹木制造的,南方用竹,北方用木,但是庞万春这乌金箭的材质却是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只知道质地坚硬无比,分量却是极轻。
箭尖则是用乌金做成,乌金从天而降的异质宝物,埋于地下十万年之后,通体将变成乌黑色,且泛金光。
以乌金为材质做成的箭头,分量极重,如配以强弓,则射速快过普通箭矢一倍还多,更重要的是它携带的强大动能足以摧垮一般高手的防御,无可阻挡
早在白胜从完颜兀露的身上取出那支乌金箭时,师从当世炼器大师诸葛无智的萧凤就说出了这箭尖材料的来历,白胜虽然没有理睬萧凤,却记住了萧凤的见解。
在俘获庞万春的时候,庞万春身上的箭袋里总共只有这样的乌金箭二十一支,用这样珍贵的箭矢去射对方的兵卒,简直是暴殄天物。所以白胜才会寻找多时未能定下目标。
正寻找时,却听委顿在身后船舱里的庞万春说道:“别找了,找到了你也射不成,这张虬龙弓你开不满的。”
此时此刻的庞万春依然是骄傲的。
虽然被俘,虽然被后来他命名的“乌龙箭”射成了刺猬,但是只以眼下来说,他不认为这世上有谁能比他的箭术更高,即便是江湖上流传的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也没在他的眼里,更何况是白胜
他不知道黄裳口中的白胜是不是白钦的另一个名字,他只知道即便是圣公的嫡传弟子白钦也拉不开他这张虬龙弓。
这张虬龙弓是世间少见的三石弓,乃是三国名将黄忠的武器。欲开此弓,需要有极强的臂力和内力,据说就是黄忠本人,在年逾花甲之后都无法将其开满,因而换了一张二石弓随身携带。
感受到了庞万春的轻蔑意味,白胜很不服气,当下将乌金箭放回箭囊,吩咐藤牌手继续在船尾挡好藤牌,然后自信满满地试着去开空弓。
这不开不知道,一开不禁大吃一惊,竟然被庞万春给说中了,他果然开不满这张虬龙弓
尽管他已经将丹田的“水珠”运在了双臂之上,也只拉开了一个大半圆,距离满弓还差三寸的距离就再也拉不动了。
“最少再练五年,你才有可能开满这张弓。”身后传来庞万春淡淡的评语。
沮丧的同时,白胜认为庞万春并不是在嘲讽他,但是这“五年”的说法却令他很是不忿,说道:“五年开什么玩笑想要拉开这样的弓,再练一年就够了”
庞万春微微一笑,不再置评。无言即是不信,只是既然身为阶下之囚,又何必去较真
不管怎么说,一件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那就是比及内力,白胜不如庞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