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很是差强人意,十箭十中的都没出现一个,其中成绩最好的是万胜拳馆的一名弟子,也不过是射中了八箭而已。
然而边关举子的成绩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几乎各个都能十箭全中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只有一个延州弟子一箭脱靶,这弟子回来后就被他延州的“同学们”好一阵奚落埋怨,这人自己也惭愧的很,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腔里的样子。
对边关举子来说,百步之外射中灯笼又算的了什么这灯笼是固定的,虽然也会在夜风中微微摇动,但是这点摇摆比起那些奔跑呼号的“草谷”来说,难度显然是太低了。
在每一名举子骑射之后,校场南边负责报靶的考试工作人员就会带着该举子的专属灯笼跑过来,交给主考官检验。
眼见京城弟子的成绩一塌糊涂,赵佶就有些不高兴了,责问兵部尚书孙傅:“朕总听见有人说禁军不如边军,原来总觉得不可能,但是从这场考试看来,似乎这说法未必错谬啊,你这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如果孙傅是现代人,此时心中必然会有一只万只羊驼飞驰而过,这特么是高俅主管的业务,我才接手几天你能怪我么
但是对皇帝肯定不能聊草泥马,只好委屈说道:“臣罪该万死。”
第二八五章洛丽妲的逆转
话说从古至今,面对下级的时候,只要是个领导就可以蛮不讲理,而且是无一例外的不讲理。
就拿眼下的赵佶来说吧,领导爱玩,喊你陪着玩你就必须得玩,玩不好都不行可是等领导玩着玩着突然想起正事来了,问到你头上你还必须得回禀领导已经办好了,没办好更不行,就要治你的罪
这不是不讲理是什么
孙傅被赵佶问责,既感到委屈又感到惶恐,正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却听童贯道:“陛下息怒,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佶冷笑道:“朕正要问你,你是枢密使,京城武力弱于边关,这事儿你也有责任,你有何话说,先讲无妨。”
童贯心说我早就料到你得找我的麻烦,果然被我料中了,口中却道:“老奴以为,此刻就评述京城边关之高下未免为时过早。”
赵佶道:“哪里早了朕在这里记得清楚,京城边关已经各出十余名举子,京城举子最优者尚且不及边关举子最劣者,差距如此之大,难道还不足以做出结论么”
童贯道:“陛下说得甚是,只是敢问陛下是否记得,适才举重之中名列前茅者尽是京城举子。”
童贯说的没错,刚才举重考试的优秀者只有武松不是京城举子,其他从第一名白胜开始,历数韦贤达、凤南渡、慕容乾、展人龙、羿啸、展福、展寿、洛丽妲、水凝珠等等,尽数出自京城。
在此其中,拿了并列第二名的慕容乾和已经走掉的独孤鸿一样,都是顶着天波杨府的名额参加武举的,所以慕容乾也算是京城举子。
而即使除去慕容乾和武松不算,剩下的前面十几名尽数来自京城三大拳馆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举重又不是骑马射箭”赵佶一时之间没能弄懂童贯的意思。
童贯笑道:“老奴以为,这习武之道如同琴棋书画一样,都讲究一个兼收并蓄、触类旁通。就如同陛下您擅长书法所以绘画也是当世第一的道理相同,这些举重的优胜者在骑射方面又怎么可能差得太多”
童贯不失时机地拍了一记精准的马屁,赵佶很是受用。
时至今日,已经创造了瘦金体的赵佶自负书法当世第二,除了蔡京之外更没一个活着的书法家能入他的法眼;
至于绘画一道,他更是自负当世第一,就连画出来传世之作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此刻也不过是他指导过两句的美术生而已
若是一定要拿张择端和赵佶来比较,那么前者最多也就是艺术院校的实习生,而后者则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画家,还得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童贯拿赵佶的书法和绘画来比喻不同种类武功之间的联系,恰是搔到了皇帝的痒处,而且生动地解释了他对此刻考生成绩的整体判断,可谓独具匠心,深得拍马之神髓。
就是蔡京都连连点头,赞道:“童枢密真是用的好比喻啊,老朽佩服之至”
蔡京这句话也是意味深长,别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佩服童贯的比喻手法还是佩服童贯的马屁之道。
赵佶受了这一拍,自然龙颜大悦,说道:“如此看来,还需要等一等后续的结果才能评价喽”
童贯道:“不是老奴未卜先知,老奴预测京城举子定会超越边关举子,而且韦国舅定有不俗的表现,陛下只需看完就知道谁高谁低了。”
童贯说出这句话的本意固然是解释他之前的论断,但更多的用意则在于替韦贤达最终夺得骑射第一做好铺垫。免得届时有人怀疑韦贤达作弊。
这话一出口,就等于是权威人士指定了比赛中的黑马选手,文武百官立时骚动起来,纷纷想道:“如此说来,韦国舅岂不是有望夺得武状元不行,得买彩票啊”
王牧的彩票销售贯穿武举始终,在三个看台的下方也有他的销售网点。
之前在举重比赛的时候,因为没人清楚举子的实力,所以观望者居多,购买者偏少。
如今童贯这权威人士一开口,这些人立即找到了投资方向,纷纷投注购买韦贤达科目二第一,也有人直接买韦贤达高中榜首的,还有买竞猜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组合的。
北看台的消息迅速传播到了东西两座看台,基本上三座看台上的人们都在买韦贤达骑射第一。
唯有赵福金和李师师不肯随波逐流,她们还是想买白胜第一,只是她们已经借不到钱了。
之前她们奔向看台时,皇帝的怒形于色人人看在眼里,谁还敢支持她们与赵佶作对
连续问了几个人都回答身上没钱了,她们也就明白了。
而韦贤妃却还要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官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买白胜第一那不是白扔一样”
韦贤妃话音刚落,只听见西看台爆发出一阵惊呼,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童贯急忙遣人去问,得到的答复却是狄烈又掏了一千两黄金出来买了白胜第一。
这下童贯也懵逼了,心想:我说韦贤达能出好成绩那是做好了安排的,你狄烈有什么把握敢赌白胜第一
本来童贯还想单方面暗中帮白胜一把的,从而让白胜拿个第二名,最后再请示皇帝是不是让白胜拿这个武状元,现在听说狄烈如此大手笔投资白胜,他反而不想这样做了。
如果白胜成绩与韦贤达相差不多,那岂不是证明了狄烈的眼光比他童贯还高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等到白胜骑马张弓之时再做决定也不迟。他自信以他的眼界,一眼就能看出来举子的骑射水平是高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