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羞耻心,耶律骨欲没有把韦贤达干得那些事情告诉白胜,她本以为韦贤达也被沙尘暴活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来挖沙子。
白胜听得没错,上面一边挖沙子一边骂人的、的确是韦贤达。
他是亲眼看见沙尘暴把两丈之外的马车厢一点一点覆盖埋没的,而他在原地则始终在“拔高”,怎么叫拔高呢就是每当沙尘暴卷积的沙土埋过了他的小腿时,他就抽出小腿来将脚下的沙子抹平。
这样他就如同水涨船高的道理一样,始终没有被沙子埋掉。
这一场沙尘暴过后,这片流沙域的海拔提高了一丈还多,也就是说在原本沙丘的基础上,又堆上了厚达一丈有余的沙层。
这个年代里的人们不知道的是,所谓流沙域,其实就是地下水的水位增高,将沙漠地表的砂层浸透蓄满,因此形成了如同水泽一样的特殊沙漠地带。
而沙尘薄恰是改变这种流沙地貌的自然现象,大规模的沙尘暴经过,这片流沙域就再也不是流沙域了,地下水位不可能无限度的升高,否则就会出现喷泉了。
韦贤达当然不知道这个道理,在沙尘暴过后,他本来都可以任意离去,东南西北随意而行了,但是他偏偏不敢,就这么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但是留在原地需要吃饭啊,他手头上只有耶律骨欲给他的一袋水,后来耶律骨欲扔给他的一些点心已经吃光了,所以他根据记忆试着往马车厢的方向上爬,想要把马车厢挖出来。
他觉得只要爬到了马车厢的正上方,就再也不会出现陷落的问题。
若不是沙尘暴在平地上又添了一丈多高的沙子,那么这两丈的距离他也不敢爬。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爬行两丈都没有出现陷落的情况,这让他欣喜若狂,想象着进入车厢后遮风挡雨的生活,或许还能在耶律骨欲的尸体上过一过瘾。
他带着无限遐想,用他的随身佩剑奋力挖掘。
第五三五章尸变
韦贤达在上面挖,耶律骨欲就在下面怕。
虽然白胜没有告诉她韦贤达嘴里念叨的是什么,但是她如何猜不到韦贤达下来会做什么事最要命的是她的盖世英雄此刻完全动不了。
其实,害怕的还不止是耶律骨欲一个,白胜也在怕,韦贤达是什么人他心里一清二楚,当初在御拳馆算计他不成就敢杀郑国舅灭口,此刻若是一路挖下来,耶律骨欲惨遭蹂躏是一定的,同时闹不好就会杀了他灭口。
就算不杀他,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耶律骨欲被糟蹋也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情。
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谁这一辈子没有过屋芦逢连夜雨的时候所以白胜也在怕。
但是怕又有什么用必须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才行,总不能坐以待毙束手就屠不是
“骨欲,你把我的头发打散,身子翻过来,让我脸朝上盖在你的身上,再用沙子把咱们俩埋起来,用手托起我的头在上面,你在我脖子下面呼吸。”
这就是白胜解决问题的办法。
穿越过来将近一年了,白胜已经有了一头飘逸的长发,可以和这个时代里的任何男女相媲美,只是不如绝谷里面洪云的那一头。
上面韦贤达挖啊挖,终于挖到了马车厢的棚顶,站在棚顶哈哈大笑,说道:“总算挖到底了,契丹小美人儿,你还活着吗”
他料想过了这一天一夜耶律骨欲必定窒息而死,所以问了这句等于是在问自己,也不等有人回答,就用佩剑在棚顶剜了一个大洞。
斜阳的光芒瞬时撒入了车厢,他扒着大洞的边缘往车厢里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来得及喊了句:“我的娘啊”双足一顿,就从车厢棚顶跃上了旁边的沙堆。
七尺高的沙堆,御拳馆的第三代弟子还是可以蹦上去的,御拳馆弟子的轻功也不是太差,又何况他是在惊骇之下,拼命逃窜。
车厢里埋在沙堆里的那张脸为什么会是白胜的
他从小到大不怕别人,就怕白胜。
原本他是诸多看不起白胜的人物之一,当然也谈不上怕,哪怕白胜大闹樊楼大吃霸王餐他都没当回事,只觉得白胜是依靠了蔡京的权势在狐假虎威。若非如此,他何至于屡次要找白胜的麻烦
他真正开始觉得白胜惹不起,是从大校场武举开始的。
首先白胜在万众瞩目之下力压各路举子,在举重和射箭两项上拔得头筹,其次在骑战之中各路选手一一礼让,直接不跟白胜对垒,起初他尚且认为白胜与他一样使了贿赂手段,但后来他觉得不是了。
尤其是当他姐姐韦贤妃将他召到面前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冒犯白胜之后,他才真的服了气,能让他姐姐低头的男人除了当今皇帝还有谁偏偏就有,就是白胜
这样的人物如何惹得起哪怕后来白胜被杨志揍了一顿,又被火炮炸膛炸成了残废,他都不敢跟白胜当面冲突,最多只能在背后捣鬼,给他下几手阴招罢了。
这一路从汴京来到西夏,从祁连山南麓绕到了西州回鹘的地盘上假道伐虢,他这个监军与白胜这个主将之间的关系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白胜不来找他的麻烦,他也不敢去滋扰白胜,彼此相安无事。
尽管他背后写了奏折弹劾白胜,尽管他打算回去跟姐姐告密说白胜投降西夏了,但是让他依然不敢当面跟白胜发生冲突。
问题是在沙尘暴到来以前,车厢里一直都是耶律骨欲一个人在跟自己说话,怎么可能就变成白胜了呢
他这一吓可以分为两个恐惧点,第一个恐惧点是,就算车厢里的死人就是白胜本人,也是足以令他胆寒的存在;第二个恐惧点就是,如果这白胜是耶律骨欲的尸体变化而成,那就更恐怖了。
这特么就是典型的尸变啊女变男也就罢了,你偏偏变成白胜,这是妥妥的是要报复我啊
回忆七天前那个下午,从黄河东岸出发时,白胜分明还带着青铜面具坐在轮椅上如同木雕泥塑,他绝不可能跟随这一万人马来到此处,所以他更加坚信了尸变的可能。
正害怕时,忽听身后远处有马蹄声声,转头看时,见是一伙商旅正往这边驰来,十五六匹马的样子,不禁疑云大起,这些商旅为何不被流沙吞噬
待到这伙商旅近了一些时,他发现这些人的天灵盖上都是光溜溜的寸发不生,这等怪异的发型世所罕有,就算是剃发的西夏人也不会将天灵盖上的头发全部剃光,总得留下几绺。
眼见这伙人一路骑来啥事儿都没发生,已经驰到了距他五十步远近还没出现流沙噬人的惨剧,不禁心中狂喜,这下有救了只需杀掉这伙人中的一个,抢一匹马就可以逃回大宋军营了。
他在观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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