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面不该是“逢山开道”么为何接的却是“东流入海”“枯木逢春”后面难道不该是“柳暗花明”么为何接的却是“积土为山”这完全乱了套了。
但是偏偏她这样颠倒了次序的招式却能恰到好处地防御住卞祥的进攻,以致于卞祥虽然占了七成的攻势,看似攻得很是猛烈,却根本无法摸到她一片衣角。
那些悟性较强的人们已经隐隐明悟了一些道理,仿佛看到了武学中的一个新的天地,那就是招数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不拘泥于任何招式,只在临敌之时通过敌人的动作来选择最适用的招式,才是最完美的武技。
梁红玉的悟性也不错,只是一向少了明师指点。她的武功甚至连家传武功都谈不上,因为他父兄很早以前就离开了她,根本没人对她施以正规的教学。
后来,在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就在青楼向那些会武的客人讨教,客人中不乏一些觉得她伶俐可爱的,就把江湖上流传的一些大路货教给了她,也不必担心遭受师门的责罚。
后来她与韩世忠、上官剑南等人交往,虽然窥到了一些上乘武功的门径,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未能得以修习。
首先说上官剑南的铁掌神功是向不外传的,而韩世忠秉承种师道所学的洛阳王家武功也多有不传之秘,不能对之明言。
但是现在她发现她以前对武学的理解完全是井底之蛙,现在打出的这路五行掌才是最美妙的体验,她觉得这掌法如此一招招打出去,竟然还有愉悦身心之效,似乎越打身上越舒服。
她开始记忆这样的打法和这样的顺序,却不知这顺序根本就不是固定的,而是练成了万象神功的白胜对武功搏击的完美诠释。
但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是守多攻少,处于下风。这不是内力高低的问题,也不是对手的应变能力强过于她,而是五行掌本身的问题。
白胜知道,五行掌本来就不是用来打架的。
第五八五章东窗事发
梁红玉当然是被白胜操纵的,但哪怕是白胜亲自操纵拳脚,也无法在与卞祥的对战中寻得胜机,这不是他的内力不够,而是五行掌太过普通,纵使经过他的精妙雕琢也难以克敌制胜。
虽然他可以控制梁红玉使出一套天山六阳掌或者是逍遥折梅手出来,但是他终于没有那样去做,在梁红玉的手上出现天山灵鹫宫的武功,多少会引出一些麻烦。
只要不露败象就可以了,不败即是可胜。因为卞祥的内力是有限的。
之前孙安对梁红玉给出的评价,眼下正在卞祥的身上体现出来,卞祥的内力已经不足了。
他的枪意和斧招已经在变弱,攻击距离也在缩短,这一点别人看不出来,白胜如何看不出来
大耗内力的劈空掌力是有限度的,孙安断言梁红玉无法连劈十掌,卞祥的枪劲和斧气也是一样。
只十招过后,他的攻击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待到三十招过后,他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腾腾的白雾,这是内力正在衰竭的征兆。
斗到五十招时,他已经不再使用远程攻击,变成了近身短打,枪就是枪,斧就是斧,枪尖和斧刃都已经没有了真气外放。
但是白胜的内力却是丝毫不减,他如何肯让卞祥一个大老爷们儿跟梁红玉贴身肉搏不说胜负谁属,只说肢体碰撞之间,占便宜的就是卞祥,吃亏的就是梁红玉。
所以尽管卞祥数度猱身抢攻,却始终被梁红玉的掌力迫在周身五尺之外,根本无法靠前。冲上来就被打回去。
看到此处,台下的观众又都纷纷议论起来,看来还是梁红玉要赢啊
因为这战局又变成了之前与山士奇相斗的情形,人们即便看不懂过程,却能看懂结果。
同时人们均对梁红玉的内力储备感到匪夷所思,这女人的内力怎么竟然用不完呢
又是二十招过后,卞祥终于不再抢身向前了,开始转为后退,一退再退,终于落下了擂台,不是被梁红玉打下去的,而是他自己退下去的。
即便是退到台下,兀自双腿发软,身体摇摇欲坠,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地,再想放屁都放不出来了,孙安见状急忙令人把卞祥搀扶了回来,两人彼此相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卞祥的脸色难看,是因为累得虚脱了。而孙安的脸色难看,则是他这伙人的脸已经丢尽了,除了他本人以外已经无人可以出场,其余人等的武功尚且不如山士奇,上去就是白送。
而若是他孙安亲自上台,去打梁红玉守的擂,那就成了一个笑话,区区一介女流都逼得田虎座前第一高手出马,就算能赢,无形之中就比卢俊义矮了一头,还争什么武林盟主
而站在台边的梁红玉则是彻底打出了自信,看向孙安一伙人问道;“请问各位英雄豪杰,不知道小女子我这种武功坐不坐得主席”
孙安等人哑口无言,一个个的垂下头去,此刻若是地上有道缝,估计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把脑袋钻进去遮羞。
场中观众齐声欢呼,盛赞梁红玉的卓绝武功,孙安这帮人本来就不招人待见,梁红玉等于是为中原群豪出了一口恶气,人们当然要为她欢呼,欢呼的同时羡慕不已,人家这是怎么练的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然练成了这样的绝世武功。
梁红玉站在台上,眼中已经流下了热泪,她听着一浪又一浪的彩声,心想:这下真的可以去找高俅报仇了,打个擂台都有神灵附体,为父报仇时怎会没有
于是就做出了决定,决定从此跟李若兰一刀两断,再也无需求她传授什么武功和灵丹了,嗯,这事儿还需要征求一下蒙面大哥的意见,若是他不同意而自己强行脱离李若兰的阵营,只怕将来李若兰会为难蒙面大哥。
又或者应该暂时留在延州城,等到李若兰返回时当面跟她讲明,为父报仇已经不需要依靠西夏人的帮助了。
她现在报仇心切,若不是考虑到会连累蒙面大哥,她几乎想立即就离开擂台,离开教军场,离开延州城,直奔东京汴梁。
她这样想着,就把目光看向了蒙面大哥,蒙面大哥仍然伫立在擂台的旁边,状极悠闲。
她刚想呼唤他一声,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是否还要继续守擂时,忽听蹄声脚步声隆隆而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竟而压过了场中的喝彩声,似乎教军场外来了大队的骑兵和步兵。
听见马蹄声和脚步声的当然不止梁红玉一人,人们纷纷把目光看向教军场的大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种师道的脸色都变了。
他久经沙场,一听这蹄声步声就知道外面来了至少一千骑兵和一万步兵,而且只可能是西军的人马。若是西夏人破城而入,蹄声步声就不会这样整齐划一。
“这是谁在调拨队伍”种师道厉声喝问左右的将官。众将官尽皆脸露茫然之色,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在延州城里,如此规模的兵力调动除非他种师道亲自下令,否则就只有王进、上官剑南和杨可世以及韩世忠四人能够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