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酗兵跟西夏的铁鹞子、辽国的铁骑营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郓城县地面上那就是最精锐的部队,若是这伙部队哗变造反,那么即便是县令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唯一的办法是向济州府求援,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就算能够及时派出人手去送信,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济州,济州派来兵马增援,这一来一回之间,郓城县也必定是易了主了。
这下完蛋了,父女伶面相觑,心中苦不堪言,知道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可是这姓白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头怎么什么事儿他都敢干呢
父女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旁边的吃瓜群众也几乎没人能认出白胜,因为他们都是县城人士,而白胜是城外安乐村的篷出身,彼此之间真的不熟,只是认识阎婆惜的颇有一些。
没过多久,只听外面一阵脚步杂乱,伴随着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呼喊,“你们想干什么朱仝,我告诉你,你这样以下犯上、绑架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话音未落,朱仝已经拎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只大手捏在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仔。
白秀英父女抬眼一看,顿时耷拉了脑袋,人家没有吹牛啊,果真把黄知县抓来了,就算是对黄知县来说,此时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还有什么好翻翻的根本没有扳回一局的可能了。
如同往地上戳一根标杆一般,朱仝把黄知县往白胜面前一戳,黄知县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不是他想跪,也不是他被吓得跪,而是朱仝这一戳的力道他的膝弯承受不住。
朱仝一戳之后又是一提,以免黄知县瘫倒在地,扭头瞪着眼睛喝道:“这位就是我们梁山的白寨主,还不跪下不然大刑伺候”
他把平时对待犯人的那一套手法都使在黄知县身上了,倒是熟练的紧。
因为不知道对面的少年是谁,黄知县尚有最后一分犟劲,只为了不在郓城的百姓面前丢脸,梗着脖子说道:“本官上跪官家,下跪父母,跪天跪地,又岂能向一个草民下跪朱仝你如此逼迫本官,就不怕终遭制裁还说什么大刑伺候难道你不知道本朝刑不上大夫的律法么”
“闭上你的鸟嘴”朱仝抬手就在黄知县的后脑勺上糊了一巴掌,“你这狗官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直接一刀杀了你”
说罢腰刀呛啷啷出鞘,寒光闪闪的刀刃直接架在了黄知县的脖子上。
黄知县立马怂了,不是吧不是说好了是绑架吗怎么又改成杀人了顿时哭天抢地道:“朱都头饶命啊本官刚刚上任不足百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哭喊中发现朱仝并非主事儿,而是唯桌子上那个少年马首是瞻,便向白胜磕头道:“这位大王行行好,千万饶我一条命”
白胜见状就不禁微微摇头,心说大宋的官员都是这副鸟样,平时吹牛逼吹得山响,说什么文人傲骨,可是到了关键时刻稍微一吓唬就成了怂逼,难怪北宋会被金国给灭了,实在是官员阶层整体素质太弱。
第八八一章世界上最硬的一块铁板
白胜当然没有想杀黄知县的意思,是朱仝领会得过了头。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虽然白胜只是给他指引了一条绑架知县来勾栏的路,但是架不住朱仝举一反三不是
朱仝以为白胜都让他把县官抓来了,那就没有可能再留县官一条命,不然就不会把事情做这么绝,所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杀掉黄县令的准备。
朱仝的举一反三是有道理的,但是他还是没有能够理解白胜的真正意图,朱仝不是侠,也没有把白胜当成侠来对待,自然理解不了侠的品质。
白胜只是说:“你把白秀英带过来,我要问他们几个问题。”
朱仝不敢怠慢,走过去揪住白秀英的发髻拎了过来,掼在地上跪了。他不知白胜是否会像当初硬抢阎婆惜一样来对待白秀英,所以没敢去拎女人的脖子,以免遭到白胜的猜忌。
内心里,其实他与雷横一样,从来都不认为白胜和阎婆惜之间是清白的,若非白胜与阎婆惜通奸,宋江怎会杀了阎婆惜的老母白阎二人又有什么必要把宋江治得那么惨
这种事不论让谁去想都是这样你白胜不贪图阎婆惜的美貌和风骚,你带她一起走干什么
想自然是这样想,只不过雷横因此更加铁心追随宋江,而朱仝却懂得见风使舵,及时向白胜靠拢。
白胜贪淫也好,好色也罢,跟着他不吃亏才是重要的。这就是朱仝的想法。
白胜当然管不了朱仝心里怎么认为,只看着面前跪着的一男一女说道:“你们两个听好了,现在我要在你们两个之间挑一个人杀了,你们说吧,我杀谁留谁”
一听这话,黄知县和白秀英的脸立马黄了,抢着说道:“杀他”“杀她”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们便不再怀疑对方是否具有杀人的胆色,绑架县官并且刑讯逼供和杀县官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造反的死罪。
既然对方真的要杀人,既然承诺杀一个留一个,那么当然要保住自己的命。
“吵什么”白胜一拍桌子,“你们俩一个个地说,说出另一人该死的理由来,若是理由不够充分,那么死的就是没有理由这个,女的先说。”
白秀英闻言大喜,当即说出一番话来,历数黄知县生平恶事,在汴梁时如何送礼给蔡倔官,在郓城时如何收了贿赂制造冤假错案,如何利用职权奸淫良家妇女,等等等等。
人们听罢不禁瞠目结舌,原来郓城的父母官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在京城的事情他们无从查考,但是白秀英所说的发生在郓城县的几起民事纠纷却是有据可查,人们听完便已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场官司判得糊里糊涂,原来根源在此。
白秀英黄知县的枕边人,每天夜里办完事之后,黄知县不免要拿一些时事来聊天,却没想到今日被白秀英揭了一个底儿朝天,心里再去问候白秀英的祖宗十八代也没用了,追悔莫及。
白秀英竹筒子倒豆子一般说完,就连吃瓜群众都觉得黄知县死不足惜、死有余辜,白胜却没有立即宣布要杀黄知县,而是问黄知县:“好,现在该你说了,为何你认为死的人不该是你,而是白秀英”
“这贱人贪得无厌”黄知县找不出白秀英太多的罪状,就只能拿她的贪婪来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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