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计的金国铁骑,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上去了,就只一个人孤独地上前这不是大勇,又是什么
背诵完毕,柴进猛地收拢了手中那柄折扇,慨叹道:“白寨主真乃世间大勇之人也”
第九六二章湮没
白胜有夜视眼,他不光能够看清对面耶律答里孛的如花美貌,也能看得清敌人已经集结了铁甲连环马,也就是金国人自称的铁浮屠。
一个人独挡铁浮屠不是逞能,也不是为了在梁山将士面前立威,他现在已经无需立威了,绝大多数的梁山将士都对他心服口服。
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担心观音菩萨插手此事。一旦有黑熊精和红孩儿那样的人物出来架梁,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即便是死,自己也必须迎着金兵上去,就像身后柴进背诵的那样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在蓟州九山顶,自己都发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样的豪言壮语了,这时候不拼,难道等着金国灭了辽国和北宋,再去找自己的麻烦么即便是自己猥琐苟且到那个时候,菩萨要帮金国人不还是会帮么
索性就在今天决一死战算了
所以他是抱着必死之心上阵的。同时他是真的不想连累这些梁山将士。
本来在九山顶九天玄女离去之后,他曾经要解散队伍的,但是大家死活不肯走,只有宋江想走却又不敢开口。如今他这样做就等于是告诉佛门那一系的神仙,我白胜宁可死也要杀掉金国那几个人,你们若是想要干涉,不妨冲我一个人来,因为梁山将士并没有参与这场战斗
这也是他号令全军停在金营半里之外、且迟迟不肯主动攻击的原因所在。杀死对方的来使,可以解释为对方主动冲击己方军队的防区,但若是与这数万金国人交战,己方主动出击的话,未免又会落下口实,被某些人加以利用。
即便是现在,他倒曳青龙棍走向金营,也没有打算径直冲到金军的阵列之中,他的计划是站在两军中间的那片原野上与金国的连环马决一胜负。
虽然月色朦胧,但也不至于在对面阵营之中走过来一个大活人都没人发现,金兵阵中完颜宗贤和耶律答里孛以及列于前排的铁浮屠都看得见,只是看不见来人的长相而已。
耶律答里孛见状就不免心头冒火,如果说宋军这一战还有万一的机会,那么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施展擒贼擒王。
这个时代里,单挑是两国交兵阵前常有的形式,只要完颜宗贤肯与宋军的将领单挑,宋军那位主帅就有可能当场生擒完颜宗贤,从而迫止金兵即将发起的冲锋。
但是这个走过来的明显是一员步将,而不是那个骑着白马的主帅,所以她不免更加气愤这个主帅的无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你的手下将领来单挑,万一完颜宗贤胜了第一场之后立即下令全军突击怎么办那岂不是连这仅有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她觉得那个宋军主帅应该亲自上阵,她倒是没有认为这个武功高强的主帅贪生怕死,她只是认为这个主帅实在太蠢,不懂得把握战场上出现的每一个胜机。
但是即便如此,也要怂恿完颜宗贤上去来一场单挑,万一宋军派出来的这员将领也是高手呢
刚想说话时,却听见完颜宗贤冷笑一声:“还想跟我单挑免了吧不给你这个机会铁浮屠,全军出击”
在目前所有的金军将帅之中,当数完颜宗贤作战时最讲究实际,眼下他金国一方是稳胜之局,并不需要他这个主将或者手下的某个猛将出阵单挑来激励士气。
士气高昂当然更好,但是士气平平亦可稳胜。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跟敌人单挑呢万一过来的是一名高手,在单挑时把自己擒了,岂不是痛失好局
既然手下有这一万铁浮屠,为何不用这种最犀利的手段斩获胜果呢不用才是傻子
原本在燕京城南是不需要布置铁浮屠这个兵种的,但是恰好完颜突合速是铁浮屠的统领。他在这边和完颜宗贤搭伙,当然要带上一部分自己的兵,说话时才有分量。所以金军总共有两万铁浮屠,他给带过来了一半,另一半留在城东,交给了徒单定哥见机使用。
完颜宗贤从来都不会给敌人半点机会,如同他亲自守在耶律答里孛身边一样,耶律答里孛也是没有半点机会别发难。
耶律答里孛听到这声命令心里就凉了,完了,这个色鬼实在是太谨慎了,连一个挑拨的机会都不给我
军令如山,铁浮屠立时缓缓向前,在向前的过程中逐渐加速,铁浮屠一动,就只能冲击到底,说半路上勒马观望一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一匹马的一起冲锋,而是用铁链连着的几十匹马并排冲锋,哪怕其中有一匹马突然马失前蹄,它也只能被其余的几十匹马拖动前行。
这种情况下,即便完颜宗贤本人想要收回成命也来不及了。从金营南面到迂回过去的轻骑兵布成的包围圈之间,这n不长不短的五里路上,天下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这一万铁浮屠的前冲碾压。
没机会了。即便这员走过来的将领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必将被这如山如海一般的铁浮屠湮没其中,踏成肉泥
这一刻,耶律答里孛觉得心里很苦,直到此时自己也不知道萧龙到底在没在宋军营中,如果在的话,他就死定了。
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终究救不回丈夫的一条命,而自己也要在此战过后死去,要不要现在就自杀呢
若不是还打算杀死完颜宗贤这个契丹人心目中的恶魔,她现在真的想自尽了。
抬眼看去,黑压压的重甲骑兵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源源不绝地涌向南方原野,蹄声的节奏渐渐加快,走得越远反而越响,到得后来,已经像是连珠雷那样的轰鸣。
重装骑兵的载荷是相当沉重的,这一万名重装骑兵分为二百五十排,每四十骑一排相连,这二百五十排骑兵就好像二百五十道黑色的巨浪一样压向南方。
沉重的马蹄敲击着大地,就像无数鼓槌在擂着大地这一面巨鼓,而大地的颤抖传遍四面八方,震撼、催垮了无数人的心灵和意志。
gu903();耶律答里孛绝望,却不知她还不是最绝望的人,最绝望的是她的丈夫萧龙,以及梁山那几十名首领和首领们率领的士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