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玉从厨房中探出身来:“你是不是该把我的客厅拍给你奶奶了?”
俞适野:“是差不多,不过时间有点迟了……”
“所以?”
“所以我怕我拍完客厅的视频,奶奶继续说想看我们晚餐的视频。”
“……”
“我有一个主意,”俞适野提议,“我们干脆一步到位,先把晚餐给做了,然后把晚餐和客厅的视频一起拍了,这样奶奶总该没话说了。”
“晚餐简陋,你不嫌弃就行。”温别玉倒也没有反对。
“哪儿能呢。”俞适野从客厅走到厨房,接过温别玉手中的刀具,这事毕竟是他带来的,他积极解决,“我来做晚饭,你去休息吧。”
从上回俞适野端出玉米汁时,温别玉就开始怀疑了,这一次,他直接发问:“你会做饭?”
“我可是出国留学过的人。”俞适野抬抬下巴,提醒对方。
那是温别玉没有接触过的年月,温别玉保持沉默。
“这回就给你展示下我的手艺,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做饭吧?”俞适野继续说话。
“不是。”温别玉的回答有点冷淡,“你之前给我煮过一碗面。”
晚餐的准备就在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度过,俞适野很快搞定了三菜一汤,本来还想多做一个肉菜,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还硬着,压根没有化冻,只能放弃了。
所以将菜端出厨房的时候,俞适野顺嘴提了句:“你可以把家具换成智能家具,比如一个智能冰箱,就算人不在家里,也可以远程操控,提前将冻在里头的食物解冻。”
温别玉摇摇头:“有了解过,感觉还是不够实用。”
俞适野也不勉强,开始调整桌上的餐盘,让它们更加上镜一点。
温别玉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进厨房拿出桌垫,摆在餐碗之下,翻出蜡烛点上,又从客厅的花瓶中拿分一支鲜花过来插着,再拿两个金色的玫瑰勺子,放在白瓷碗中。
俞适野发现自己想要的效果出来了,他非常满意,朝温别玉飞了个吻,即刻给奶奶发了个视频通话请求过去。
视频立刻接通,奶奶出现在屏幕之中。
俞适野先将镜头对准自己,又将镜头对准温别玉,开始耐心细致的说:“我已经在别玉家里了,晚餐也做好了,是我做的,不过摆盘是别玉摆的,我给您照一下,让您看看别玉的厉害。”
俞适野的手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手机的摄像头由前置切换成后置,将餐桌上的画面拍给老人看。
奶奶大加赞赏:“好看,看着就是会过日子的。”
俞适野用骄傲的口吻说:“当然,别玉可是建筑系毕业的,从高中时候就在为毕业后做设计而努力了,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棒的设计师了。”
自俞适野开摄像开始,温别玉就一直在旁边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拆台,但也绝不帮俞适野递梯子。直到这时,他一挑眉,拿纸笔写了一行字,站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时候对俞适野展示:
‘你又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了?’
俞适野一人尬演正累,一眼瞥见,乐得回应,用口型说:
‘你怎么可能没做设计师。’
温别玉低哼一声,丢回纸和笔,没再书写沟通。
这个小小插曲过后,俞适野也将温别玉的客厅展示得差不多了,他在餐桌入座,不忘抓住重点,告诉奶奶:“奶奶你就放心吧,我和别玉的感情好得很,我们可是初恋,后来就算经历了再多的感情,也不是最初的味道。”
这话刚说完,前方传来一声当啷轻响。
他循声一望,望见温别玉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
这时,手机传来奶奶的说话声,俞适野的注意力又被拉扯回去了。
“我相信你们的感情,这一周的评分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得了69分,其中59分是你和别玉一起打高尔夫中获得的,剩下10分是这顿晚餐的分数。”奶奶悠然说,“小野,下一周记得更加努力,总不能这一年里的评选都低分飞过吧?”
视频结束了。
俞适野默望了手机许久,已没有精力去质疑奶奶这个和合同上没有一丝关系的打分标准,只对换了筷子回来的温别玉自我解嘲:“老小孩,老小孩,老人越老越小孩,只能先顺着他们,这一点上还多谢你配合我。”
温别玉头也不抬:“我知道。”
俞适野不再纠缠于奶奶,开始推荐自己做出来的菜肴:“来,试试我现在的手艺,尝尝是不是比以前棒了很多。”
温别玉尝了一口:“普通。”
俞适野疑惑了,他不太信,自己也吃了一口,味道没有问题,确实是他的水准:“可能没大厨做得好,但是怎么也应该比当年好吧?”
温别玉明确表示:“以前的那碗面好吃。”
这碗面已经在温别玉口中接连出现两次了。
俞适野不由得认真回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给温别玉煮饭,但显然温别玉并不这样认为,两人的记忆有明显的差异,那碗面到底是……
俞适野想了半天,恍然叫道:“我记起来了!我确实在你家给你煮过一碗快速面,我们把它分着吃掉了。虽然我乱放了很多材料下去……但你真的确定更好吃?比现在的好吃?”
饭桌上突然静默下去。
温别玉吃了两口饭,很严谨的说:“实践检验过,两个人吃一包快速面,是最好吃的。”
俞适野回忆了下当年的味道,非常认同:“你说得有道理。”
温别玉:“接下来呢?今天事情总该都完了吧。”
“我也很想告诉你事情都完了。”俞适野恢复了悠闲,他翘着腿,慢条斯理地品尝自己的手艺,“不过我怕我前脚回家休息,后脚就被来家里打扫的吴阿姨发现,进而奶奶也知道,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睡……”
温别玉无语片刻,颇带同情:“你也是不容易。”
“生活总是不容易的。”
“照这样说,你晚上岂不是得留宿在我这里?”
“可能真得这样。”俞适野很认真问,“有我睡的地方吗?”
温别玉侧下头,努努嘴:“那。”
俞适野顺势一看,看见了摆在客厅里的大沙发。想想自己回家也只能睡地板,他感慨一声:“居然还有张沙发,待遇也算是不错了。”
“这么简单就满足了?”
“没事,沙发挺好,我挺习惯沙发的。”
“哦?是和谁习惯的?”温别玉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随便。
俞适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额外看了温别玉一眼,得到了对方更多的解释。
“总不能是没事自虐睡沙发吧,肯定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使用,”温别玉嘴角带点笑,话里开黄腔,“所以,你是和谁习惯起来的?”
其实说习惯睡沙发只是个托词。俞适野当然不习惯睡沙发,既不习惯睡沙发,也不习惯睡地板,他只想睡柔软的床。
但温别玉都这样问了,俞适野也只能给出答案,还挑了个温别玉知道的答案:“……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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