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这样却不能证明就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有可能性是她落水剧烈挣扎想爬上去,结果没能挣扎上来留下的线索。

可问题是她手指断了两根,人都有自保的潜意识,疼痛会让她自动松手,不会真的忍下这自己挣扎间掰断自己的痛楚。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有人要将她推进去,她反抗之后挣扎导致与害她的人纠缠,最后拽住凶手却不敌被掰断手指推进湖中溺死。

这些葛文沣都清楚,可重点是……没有证据。

他昨晚就找衙役盘查过府里的下人,妙灵遇害时这些人都在干嘛,不仅如此,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推论,还让人检查了府里下人每个人的手臂,并无任何抓痕。

如此一来,妙灵死的时候,无人出现过,手臂上也没抓痕,这压根就找不到有可能犯事的嫌疑人。

葛文沣自己都觉得这宣平侯府太过邪门,难道这妙灵还真的能自己犯了事之后不小心吓到落了水自己弄死的自己?

谢彦斐瞧着葛文沣这脸色,乐了:“葛大人啊,这一件案子可能没嫌疑人,两件都没嫌疑人,还都出在宣平侯府,这说明什么?”

葛文沣没头绪,竟然还真顺着问下去:“说明什么?”

谢彦斐:“说明……有人撒谎啊。”

葛文沣幽幽看他一眼,他能不知道有人撒谎?问题是,没证据!没证据!

他难道要随便抓着一个人说,你是不是撒谎了?

偏偏这些人都有人证,能证明当时他们不在场。

他难道还能严刑拷打不成?到时候别说他,传出去,就算找到了,也会被说成屈打成招。

葛文沣凉凉瞧了眼谢彦斐,眼底闪过什么,既然五皇子这么能耐,他有本事找出来啊?于是,葛文沣赌气道:“王爷,不知你从头看到尾有何高见?本官洗耳恭听。”

谢彦斐慢悠悠开口:“高见没有,低见倒是有一个。既然不能证明谁在说谎,那就重新一个个问吧。”

葛文沣额头有青筋跳动:一个个问?王爷说得倒是容易,这得重新废多少工夫?指不定还跟如今这结果一样。

皇上可只给了他十天!

谢彦斐却不等葛文沣回答,将头转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的宣平侯,事情发生在他府上,一日没查出凶手,他宣平侯就难辞其咎:“侯爷啊,不是本王故意针对你府上。本王被下药出在你这,郑尚书死在你这,既然郑尚书的案子没有眉目,那就先解决本王这案子吧。本王也累啊,你放心,解决了本王的,本王就不跟着来了。”

宣平侯眼睛一亮,要是能送走这瘟神,怎么着都行啊。

不过想到他那四姑娘,心下也闪过不安,总觉得这妙灵的死不对劲,他还真有点怀疑是不是骊儿做的。

随即一想,如今妙灵死了,五皇子能查到什么?就让他怎么了?不过却也不能就这么乱来,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

“虽然王爷这么说了,可到底葛大人都查过一遍。可王爷既然开了口,也不能不给王爷这个面子,那就再让王爷查一次,却仅此一次,若是王爷查不到,那……王爷被下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宣平侯一脸精光开口。

若是重新折腾几个时辰能送走五皇子,他不介意再费点功夫。

宣平侯原本以为五皇子肯定不答应。

谁知,谢彦斐就等他这句:“行啊,不过前提是,本王想查谁就查谁,侯爷可不能反悔啊。”

宣平侯瞧着院子里的一群人,他能反悔什么?求之不得!“自然,本侯说一不二。”

谢彦斐咧嘴笑笑:“哦,那就劳烦侯爷让管家去请贵府的魏姨娘以及她院子里上到管事嬷嬷下到扫地丫鬟都过来一趟吧。”

宣平侯:“???”他猛地抬头看过去,不是只问下人吗?

谢彦斐无辜朝他眨眨眼:“再没有确定凶手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还是说,侯爷……反悔了?咦,刚刚谁说过,‘本侯说一不二’?”

宣平侯一股气闷在胸口,可大话说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问:“可之前后宅的不是问过了?”

谢彦斐:“是问过了,这不是再重新问、一、遍、么?”

问一遍,这个一遍……可不单单只是在场的下人,可包括府里的主子。

宣平侯觉得五皇子就是故意的,一开口就点了魏姨娘,那是骊儿的生母!可话他自己应下的,宣平侯只能一挥手:“去,告知魏姨娘一声,带人过来。”

管家应声前去。

半个时辰后,魏姨娘等人携一干人等都过来了。

谢彦斐抬眼朝为首的妇人看去,第一眼就觉得眼前一亮,美艳不可方物。

怪不得魏姨娘能在侯府后宅受宠十几载不衰。

这魏姨娘是十六年前入的宣平侯府,不过一年生下杜香骊,只与杜香妩这个三姑娘隔了几个月。

之后数年一直受宠,加上为人八面玲珑,在府中声威极高。

几年前侯夫人开始吃斋念佛不理府中之事,府中中馈由老夫人和魏姨娘共同掌管。

按理说一个姨娘是没资格的,可魏姨娘得宠,还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喜,若非侯夫人娘家地位高,怕是早就破格抬了魏姨娘的位分。

侯爷也不止一次提过要抬为贵妾,老夫人不肯松口,加上魏姨娘心思也不在此,也卖给老夫人一个好,最后不了了之,反而更得老夫人的心。

魏姨娘今年三十多岁,可瞧着模样却像是双十年华,眉眼娇而不媚,温柔瞧着人,像是能把一颗心都给化了。

可就是这样一位美艳的女子,手中的鲜血不知几何。

“妾身见过旭王。”魏姨娘到了近前,得体地行了礼,她身后跟着的嬷嬷大丫鬟等人也俯身。

宣平侯看到她眼神柔和下来,若非五皇子等人在此,他怕是已经迫不及待将人搀扶起来。

杜香妩站在一旁,她早已习惯父亲对魏姨娘的态度,以前倒是没觉得如何,魏姨娘对他们都很好,她母亲不理后宅之事之后,魏姨娘不偏不倚,甚至很是公允。

她生不出讨厌,偶尔还会亲近几分。

可不知为何,瞧着魏姨娘与父亲的相处,她刚刚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与魏姨娘竟是更像一对夫妇,而不是他与自己的母亲。

杜香妩甚至已经记不得父亲这般温柔瞧着母亲时的情景了,隔得太久了,她当时年纪小,早就不记得了。

可明明……母亲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啊。

以前不觉得,如今瞧着,竟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尤其是杜香骊对她做的一切,她看着魏姨娘不如以前亲近,反而生出一股矫揉造作的不耐。

谢彦斐将杜香妩这些表情收入眼底,书中这时候杜香妩已经被算计成功,还昏迷着,醒来之后更是被赐了婚,她浑浑噩噩的,连自己怎么就突然换了未婚夫都想不清楚,更何况被杜香骊算计的事?

她知道很久之后魏姨娘事情败露才明白过来,可那时候,她已经被算计要前往别国和亲。

那时候她想报仇,早就来不及了。

只能带着遗憾踏上那条未知的和亲之路,好在最后等着她的,是被她偶然所救相处不少事日的男主,否则,她的下场怕只会更惨。

而他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至少目前来看,女主经过这一夜,是想通了不少事,没这么混沌好骗了。

谢彦斐将视线收回,这才看向魏姨娘:“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