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直接甩开武氏的手:“给老夫闭嘴!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事关老夫的清誉,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镇国公环顾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了宾客堆里眼熟的一位,他眼睛一亮,迅速走过去:“葛大人,你是刑部尚书,这件事你得管!”
葛文沣本来躲得好好的,他这些天为了郑尚书的事,为了于容琅的事,为了得罪于相爷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因为镇国公寿宴能抽空休息一天,他一点不想再掺和进来这种事。
再说了,这种事婆说婆有理,他干嘛要去管?
更何况还有五皇子,他算是发现了,只要事关五皇子的,就没有好事,所以一开始他还在看好戏,等五皇子那一声吼出来,他就往后躲,可谁知道!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他偷瞄一眼其他的大人,早就仰起头望天装作没看到,这种事不管最后断的如何都是惹一身腥,他们默默在心里同情了葛文沣一把,面上却是松口气,能继续坦然看好戏了。
否则错过这种大戏,他们还得等五十年!
葛文沣一本正经推拒:“镇国公,不是本官不想管,可本官今日休沐,手头上事情多,郑尚书那件事还没个眉目,正想着要回去继续查呢,要不……本官先走?”
镇国公哪里肯让他走:“那老夫报案!有人污蔑老夫霸占他人小妾,这盆脏水老夫不接!”
葛文沣谷欠哭无泪:你不接是你的事,本官真的不想管啊。
一旁的谢彦斐瞧着一听刑部尚书几个字变了脸色的孟娘,却也不急,他之前就是忽悠孟娘的,他怎么可能真的把人给结果了,这会儿孟娘已经上了贼船了,该怎么说肯定往对她好的说,也无法反悔。
谢彦斐于是也举起手:“本王也要报案!本王觉得镇国公让自己的小妾故意接近本王欺骗本王的感情!这个奇耻大辱,本王不能忍!”
葛文沣:“……”他到底倒了几辈子霉才会遇到这么几位啊?
等这些事了了他一定要去找个寺庙拜拜。
葛文沣瞧着镇国公与五皇子互瞪的模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能咬着牙,“本官受理了还不成吗?”
孟娘脸色一变,抖了抖:这、这怎么跟说好的不太一样呢?可她不敢看旭王爷,旭王爷之前说了,全程谁也别看,只需要委委屈屈盯着镇国公就行了。
孟娘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可都这样了,得罪了这么多大人物,哪个都能捏死她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咬咬牙,掐了小福满一把,一对母子红着眼凄凄切切瞅着镇国公,两双一大一小的眼睛里只有三个字:负心汉!
谢彦斐适时哼了声:“无耻小人。”
镇国公气得指着他,“你说谁呢?”
谢彦斐重重坐回去:“谁心虚说谁呢?既然不服气,拿出证据啊,这件事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本王就去告诉父皇,让父皇给本王做主!”
镇国公直哆嗦:这混账五皇子都多大了还告家长?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镇国公只能靠葛文沣了:“葛大人,这件事,老夫的确不知,还望还老夫一个清白。”
葛文沣拽着自己的小胡子,唉声叹气,可既然接下来了,只能重新走到孟娘面前,而葛文沣还没走到,谢彦斐却是先一步,挡住他:“你们可不能同流合污啊!”说罢,转过身幽幽看了孟娘一眼,却是趁人不备眨了一下眼,孟娘仰着头刚好看到了,心脏跳了一下,她就知道王爷是向着她的,看来王爷这是已经打点好了?
孟娘想了想,都这样了,不如一搏。
镇国公气得跳脚,可他还真不能跳,沉着脸:“五皇子放心,老夫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认,若是让老夫知道到底是谁背后陷害老夫,老夫绝不绕他!”他这会儿看谁都像陷害他的人,连五皇子也怀疑上了。
谢彦斐耸耸肩,开始看好戏了。
葛文沣走到孟娘面前,没看她,而是蹲下身瞧着小福满:“小娃娃,本官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孟娘警惕看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葛文沣安抚道:“这位夫人,本官这是例行公事,还望配合,相信你也想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吧?”
孟娘心里其实很不安,可这时候她知道多说多错,只能垂着眼,偷偷掐了小福满一把,让他不该说的别乱说。
小福满眼圈红红的,瞧着更加可怜,众人谴责镇国公的目光也愈发得多,气得镇国公这时候不仅胸口疼,脑仁也疼。
葛文沣:“小娃娃,你告诉本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小福满说了一个小城的地名,是离边陲之地最近的,镇国公的确是在这里驻扎过,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葛文沣又问了几个问题,是小福满的出生日子,还有生辰,也都对得上,有这种可能性。
镇国公的脸色越听越沉,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用这种办法害他?
葛文沣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他想了想,突然看向孟娘:“这位夫人你说你曾经是别人家的小妾,不知你之前的老爷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有事何时认识的镇国公,镇国公是哪一日在你府上借住?”
葛文沣这一连串的问题,孟娘被问的晕头转向的,她想去瞧旭王爷,可忍着没敢看,想到旭王爷说了,到时候问她什么,她只管说,不用怕露出破绽什么的,就怕没有破绽。
毕竟只有有了破绽,才能给镇国公点甜头,对方才会愈发像是抓到把柄一样往下继续,而这时候,也更容易揪出别的线。
孟娘定了定心神,按照武氏当初的人交代她陷害裴大公子的话开始说出来。
只是等孟娘这边说完了,镇国公先开了口:“你胡说!那日老夫去打仗了,根本没在军营,也没在城中,怎么借住?当时老夫身边跟着将士三千,都能为老夫作证!”镇国公自从交出兵权之后,还是很贪恋权势的,所以对于过往的那些事时时都会想起来。
加上下雨,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毕竟边陲很少下雨,难得一次他还在外行兵淋了自然记得清楚。
葛文沣看向孟娘,后者慌了一下:“都、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许……也许郎君你忘了呢?”
“不可能!老夫记性极好!”镇国公皱眉,威严地盯着这小妇人,她怎么回事?
这边争执不下,可若是去打探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时候不远处终于冷静下来的武氏听到这熟悉的话,终于想起来这是自己交代过让孟娘来污蔑裴大公子的。
她咬着牙偷偷看了眼裴世子,看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难道之前自己的猜测错了?裴世子压根不清楚这件事?也是,孟娘才回来多久,他一个瞎子能知道什么?可为什么孟娘会突然反水?
武氏死死盯着孟娘,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这小贱人不会是这段时日在京中知晓了老爷的名头与权势,所以干脆想这么闹腾一番,扒上老爷进府当个小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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