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想抱抱对方,结果同时抬手,同时被挡住。
最终两个人对视一眼,只能放弃同时安慰对方的想法,郎临给了沈骁一个拥抱,沈骁再给郎临一个拥抱。
“你为什么还这么高?”沈骁不满地看着郎临的个头,从小到大一直都比他高半个头,真是太气人了。
郎临笑了一下,“要不然我去把骨头锯掉一截陪你?”
沈骁:“……”
--
今天大多数亲戚都赶回来了,郎临在前面应付男客,沈骁则是被特助一路引着,带到了女客们休息的地方,面对一群年龄跨度超过80岁的女士们诧异的目光,简直尴尬得要命。
好在郎妈妈很快过来救场,把他从“几岁啦”“有女朋友吗”“你看我女儿怎么样”等一系列的盘查中解脱出来,一句话就堵住了她们的好奇心——
“看见这黑布了吗?这是我儿子的爱人。”
沈骁:“……”
女宾们:“……”
新上任的当家人居然喜欢男人!
但沈骁又是老爷子的特助带来的,众人稍一思索,就知道这是老爷子的意思,看沈骁的眼神顿时掺杂了羡慕嫉妒与讨好。
沈骁更不自在了。
这情景很像当年上学的时候,因为有个混混头子罩着,周围人都不敢惹他,总有种狐假虎威的既视感。
好在,老爷子的计划当中,他只需要露面这么一次,之后自然会有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他都不用再被人当成猴子似的观赏。
--
郎家在这个地方算得上是首富的层次,当家人离世,附庸的小家族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自然都得来悼念,连州长都过来了一趟。
甘林良代表他家的公司出席,顺便把之前说的那个被僵尸附体的表弟也带了过来,省得沈骁还得来回跑。
沈骁到的时候,在门外就听见了表兄弟两个在说话。
甘林良:“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表弟:“我是鳌拜!皇帝把我关在牢里,让他的亲信来杀我,但是他们没想到,我虽然死了,却变成了僵尸,可以长生不老!”
甘林良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是韦小宝?韦小宝有七个老婆,多幸福啊!”
表弟:“我知道,七仙女嘛!我才不羡慕他,女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沈骁:“……”
沈骁当即知道这个表弟根本不是什么僵尸附体,低咳一声走进去,跟甘林良打过招呼,便问他表弟:“那你知道韦小宝最喜欢哪个老婆吗?”
表弟两只手保持平举,胸有成竹地答道:“织女!他们每年都走喜鹊桥约会,别的老婆都没有这个待遇!”
“……”
怎么还跟牛郎织女扯上关系了!
沈骁无奈地看了眼甘林良,用眼神示意他表弟根本不是僵尸上身,只是中二病发作,幻想自己是影视剧里的人物而已。
谁知道他居然仍旧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表弟,说:“他连韦小宝喜欢谁都知道,看来还是个喜欢偷窥的僵尸,要是教坏了我表弟可怎么办呀?”
沈骁:“……”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当哥哥的没比表弟好到哪儿去。
示意甘林良跟自己出来,沈骁看了眼茶室里还在装僵尸跳的小屁孩儿,对他说道:“这么跟你说吧,韦小宝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七仙女和织女都是中国的神话人物,织女嫁的是牛郎,七仙女嫁的是穷书生董永……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都从《鹿鼎记》扯到七仙女和织女了,总不能还相信他是被僵尸附体吧?
结果甘林良认真听了半晌,一拍手掌,惊叹道:“原来韦小宝有这么多身份?还跑到古代去了,我表弟身上这个僵尸在说谎,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韦小宝?”
沈骁:“???”
甘林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脑补出来的剧情当中,十分激动地得出结论:“这个鳌拜是韦小宝假扮的!所以他才知道韦小宝最爱谁,还知道韦小宝的老婆是七仙女和织女!”
紧接着不等沈骁指出他的错误,他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劲,眉头一皱,“可是这样的话,七加一等于八啊?为什么他们都说韦小宝只有七个老婆?”
沈骁只觉得十分窒息,艰难地说道:“谁跟你说织女和七仙女是韦小宝的老婆了?”
甘林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时候小妾不算老婆!”
沈骁:“………………”
这个他倒是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骁顿时觉得十分无力,摆摆手说道:“你表弟没事,带回家揍一顿就好。”
鬼附身还好说,沈骁一抓一个准,打不过的还能交给祖父,可是中二病他是真的治不了,还是算了吧,这笔生意做不了。
甘林良听说解决方法这么简单,大喜过望当即把人带回去,亲自上手揍了小表弟。
一边揍一边还无情地揭穿小屁孩儿的谎言:鳌拜跟韦小宝是死敌,绝对不可能知道韦小宝最喜欢谁,七仙女和织女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甚至都不是韦小宝的老婆!
一顿毒打和拆台,弄得小表弟身心崩溃,却因为小男子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只肯承认自己“好”了,再也不会被僵尸“附体”了。
甘林良却觉得沈骁的方法真是管用,不顾沈骁的推拒,硬是送来了天价酬金,还是用的现金,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群嚼舌根的郎家亲戚一箱一箱往里运,震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沈骁则是哭笑不得,但很感激他替自己出头,又让郎临的助理拿这些钱去拍卖行买了几件东西送给甘林良的家人,顺便还友情赠送了几本中国神话传说和金庸老爷子的小说,希望小表弟下次编故事能编得像样一点。
此举得到了甘林良父母的大力赞赏,觉得沈骁这么懂礼貌又有学识,实在是难得,让甘林良多跟他学习学习。
于是次日晚上,陆秉均的视频通话中,看着小徒弟身旁那个兴奋过头的道袍青年,沈骁有些崩溃,“你怎么在我徒弟家?!”
甘林良理所当然地说道:“蹭课呀!”
沈骁:“……”
--
老爷子的遗体只在郎家停了三天,出殡那天下着小雨,看着他们将老爷子放进棺材,第一铲土覆盖上去的时候,沈骁忽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脑袋上的黑伞立即往这边倾斜一点,郎临揽住他的肩膀,安抚似的拍了拍。
一切又好像回到五年多前,只是当时无助的沈骁身边,忽然多了一把黑伞,和穿着孝服的郎临。
旁人却不理解他们俩之间的恩怨,二伯母失去了成为郎家主母的机会,一起做spa的小姐妹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挖苦她,看到沈骁这个情状,只觉得他在作秀,不屑地轻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爷爷死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