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豪车在吕家大宅前停下。
吕家族长吕公望佝偻着身子站在吕家大宅前,神情哀伤,几缕散乱的白发在他的头顶随风飘荡,自他的儿子吕兴安的死讯传来之后,自恃年富力强的吕公望,在一夜之间就苍老了二十岁。
从那些豪车上走下来的,有满头银发的老者,有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也有态度谦卑的年轻人,他们纷纷摆出一副悲痛的神情,走到吕公望面前,每个人都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将沉甸甸的信封递给吕公望身后负责记账的人,再走进灵堂里对着吕兴安的遗像拜上一拜,便算是尽足了人情。虽说这吕家那死去的公子哥儿不务正业,好好的生意不做,偏偏要去做人人喊打的怪人,跟华夏国英雄协会对着干,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莫名横死的下场。但是这吕家好歹也是高文市的一个大家族,在高文市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熟悉的亲戚朋友,政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大家过来行点礼也是应该的。
吕公望从早上开始,在自己家门前站了大半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他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吃不下。儿子吕兴安全身发黑,七窍流血的惨状始终在他的头脑里挥之不去,一想到可怜的儿子他就忍不住作呕不止。而现在,吕公望就连吕兴安青黑的尸体也没法看见了。华夏国英雄协会不顾吕公望的阻拦,蛮横地将吕兴安的尸体拉走,弄去火化,而吕公望却根本无法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自己儿子身为怪人,是英雄协会的死敌,吕公望料想现在他那可怜的儿子,没准在阴曹地府跟那些肮脏不堪的怪人鬼魂呆在一起,在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的严厉看管下,过着暗无天日,苦不堪言的生活。
下午五点,该来的人也差不多都来了。
吕公望站得腿脚发麻,找下人要了张凳子在宅子面前坐下。
寒风掠过吕公望苍白的鬓角,凉透了他的心。
吕公望因为受到剧烈精神冲击而暂时麻木的内心,在寒风的吹动下再次跳动起来,吕公望想起吕兴安的音容笑貌,忍不住老泪纵横,悲从心来:可怜我的儿呀,你死的好惨呀
就在吕公望神情恍惚之际,他用眼睛的余光瞥见,有人来了。
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气质不凡的女子。
只见她戴着黑色墨镜,一身黑衣黑裤,提着黑色的手提包,朝自己款款走来。
吕公望站起身来。
不知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前来祭奠我那可怜的孩子。
来人摘下黑色的墨镜,一脸的森严肃穆,吕公望定睛一看,顿时间火冒三丈,指着那女子鼻子骂道:“你你不是苏晴吗你现在还有脸敢来这里如果不是你这个骚狐狸精,我儿子也不会去加入什么狗屁怪人协会,更不会落得今天这副田地你快点给我滚滚”
苏晴微微皱着眉,露出了无比悲痛的神情,她滴着眼泪,苦苦向吕公望哀求道:“伯父,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伯父,让我最后见他一面吧,我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这辈子我非他不嫁,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吕公望看着苏晴,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
冷酷的内心不由得动摇了。
哎,看来她对我儿子是真爱。
没有想到,我那个蠢儿子居然有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愿意为他殉情,我儿子若是泉下有知,他的在天之灵想必也会安息的吧。
吕公望叹了口气,对苏晴摆摆手,说道:“你进去吧,他的尸身已经被英雄协会拉走火化了,那里只有他的遗像。也罢,你去看看他的遗像最后一眼。孩子,其实我不怪你,我儿参加怪人协会也有他自己的责任。”
苏晴默默地点点头,走向灵堂。
烟火缭绕的灵堂里,一个白衣素缟的中年人正坐在火盆边给里面添纸。
火盆里的纸烧得正旺。
苏晴一抬眼,便望见吕兴安黑白的遗像高高地悬挂在灵堂前的墙壁上。
gu903();吕兴安正用他那温和的带着几许怜爱的眼神望着苏晴。